第一百零八章:归期“不期而至”(1 / 2)
众刺客由于不知道姜梨的心理活动,不知道他们“丢人”,只能跪在地上等指示。
片刻之后,门页开了一扇,门主再次出现。
他们透过黑纱小心翼翼的观察她。
她揣着袖子,嫌他们刺眼似的,揪紧着眉头。先是迈了一条腿,隔了一会儿,才慢腾腾地迈出第二条。
“起来!”
一群刺客呼啦啦地起来,浑身上下都揣着小心。
他们这些人总体划分下来共计三批,一批是姜梨嫡系,常年镇守嚣奇门主坛由五刺客总领,剩下两批在南户和江北,分别由老顾和严辞唳统领。南户的人敢反姜梨,一是天高皇帝远,不常在她跟前出现。二是,顾念成在没暴露之前,一直是门里最得重用的长老,南户的人跟着他免去了不少责罚。
江北这边不一样,他们长老隔三差五就被姜梨揍一顿送回来,连带他们也常被拎去问话。而且严辞唳这边的人多半是经历过当年那场“夺门之战”的,至今瞧见姜梨都觉胆寒。
姜梨抱着胳膊一脸兴师问罪相,他们不知如何反应,只能将头垂下去。
边上有人发了声,是个锗色布衣的妇人,她说姜掌柜的,“这些人都是来找你的?”
刺客们悄悄抬眼,发现他们门主的脸变了,前一刻还阴沉带怒,转瞬一换,就开始呲着牙跟人假笑。
她说对,“都是我老家亲戚,家里人口多,规矩大,让各位见笑了。”说完扫了一眼离她最近的廖词封,皮笑肉不笑的道,“还不招呼人?这是咱们隔壁包子铺旁边的林二哥家的大嫂子。”
廖词封不知道为什么要给这个什么嫂子打招呼,姜梨让叫,他也只能点头,“嫂子好。”
边上又有人问了,“怎么都戴着斗笠,大晴天儿的也没下雨,不嫌闷得慌吗?”
他们这身装束实在怪异的很,干活不像干活的,做棺材又不像做棺材的。
姜梨一记眼风扫过去,“问你们话呢,不闷吗?!”
刺客们异口同声,“不闷。”
“那这两位是——”
白老太太看向唯二没戴斗笠的两个人,严辞唳和叶流素。
严辞唳担心山月派的人打回马枪,不敢留流素守家,索性将人全带出来了。
姜梨说,“是我兄弟媳妇。”
流素从善如流地福了一身。
“那旁边这个。”
严辞唳跟流素“年龄差”较大,一个顶多“十五六岁”,一个看似花信之年,又还要长一些。
边上有小孩儿抓了严辞唳挂在腰上的铜钱扣玩儿,严辞唳要踢他,被姜梨不动声色地扣住后脖领子,一手摁了过来。
“是我兄弟媳妇的童养婿,去年买回来的。”
你兄弟媳妇的童养婿,那不就是你兄弟吗?
姜梨不管有没有疯病,说出来的话都不着调,所以到现在乐安城里也没几个人觉得她是正常人。
不正常也有不正常的好,没人研究她的话是真是假,纯粹就是围过来凑个热闹。
姜梨跟人胡说八道了一通,这些人就渐渐地散了。姜门主复又抬眼看向自己人,这会儿再看就没客气也没假笑了。嘴角那点儿弧度,断了线似地掉下来。非常像对外应酬的父母,强行应付完外人,要收拾“惹祸的孩子”。
“你们几个跟我进来,剩下的出城,找地方溜达去!要走的时候自会有人喊你们。”
她率先进门,至于她口中的“你们几个”,江北的人心里都有数,肯定有严二长老,流素姑娘,剩下就是沈鹊疑,裴宿酒和廖词封那三位了。
这几个进去以后,姜梨才露出真正凶恶的面孔,甩手关门,带到后院。挨个在他们脸上看了一遍,最后落在严辞唳脸上。
“谁让你带这么多人来的!”之前从鹿鸣山回来她就没让人进乐安,他当时不也在场吗?不知道她不想扰了这地界的太平?
“我不是为了救你?”严辞唳跟她针锋相对,差点原地蹦起来,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路上奔波,没人给他送信儿,更不知道乐安城内的变化,他说,“玉陀螺在我那儿打了个照面就跑了,老顾没回南户,我的人听说大却灵跟柳玄灵在江宿汇成了一队人马,几乎是全巢出动要灭你乐安。我走的时候你还昏着,我知道你这次抗不抗得住?!你死了不要紧,整个嚣奇门都得跟着你受累,前脚刚埋了白不恶和判无欲,你再一死,剩下这些烂账谁还!”
严辞唳有话不会好好说,非要自己加词儿,其实那话说到担心姜梨会死就差不多了,偏他不肯表现成一个“忠仆”,因为潜意识里一直认为自己跟姜梨有仇,报不了还恭顺,那就是丢自己的脸。
于是两人很自然的演变成吵架,“这是你跟门主说话的态度?”
“没你之前,我才是门主!”
“那你怎么不等我死了自己来当!”
流素从中打圆场,“门主,这位公子是——”
其实流素一早就注意到了付锦衾。他一直坐在院中喝茶,穿一身清风浩渺的月色长衫,生就一张金石精玉一般的好长相,眸色清浅如雾,既有一身慵贵,又有让人琢磨不透的锋芒。
姜梨眉心聚了一下,很快让流素意识到相比跟严辞唳吵嘴,姜梨更加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这里没有外人,除了她就是他的人,两派相见,她要如何介绍他?
没人知道姜梨这一刻的心情,她原本跟他还有一场未完的“闲游”,哪怕只是去六味居挑选几样点心,都是她跟他最后的一点“旧情”。
严辞唳的到来终止了这场闲游,也揭掉了他们身上最后一块“结痂的疤”。
“是上渊山天机阁第六任阁主,付锦衾。”她听见自己这么介绍。
夏风拂动繁花,跌了几片花叶在地上,她看到了平灵等人震惊的神情,连素来稳重的流素都是一脸惊讶。
付锦衾神色平淡地将茶盏落在岩石圆几上,向流素等人颔了一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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