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月色不错(2 / 2)
“姜门主真是做得一手好买卖。”
“付阁主不也一样吗?”她无辜地看他,眼里一派天真,“你不肯与我了断,难道不是为了牵绊住我?你想用这段感情让我不舍,让我自动放弃夺鼎的念头。可惜我这人生性凉薄,只许一夜,不给一生。”
纤细的手臂顺着肩膀滑下,这次换她欺身上前,环抱住他的腰身,“你细想想这买卖,是不是甚是划算。”
付锦衾推开了姜梨,姜梨不解的回望,他死死盯住她的眼睛,想在上面看到哪怕一丝演的成分。
那坛老酒原来不是为了倾诉不舍,而是为在今夜,添上一份好兴致。
“你实在是很好。”付锦衾怒极反笑,第一次开始反思,也许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只是被自己的心蒙蔽了,自以为她爱他,自以为她不舍。
他闭上眼,无声一笑。
“滚出去。”
姜梨这次走的是门,天色浓沉,仍是一片混沌的黑暗,她反手关上门页,收拢略显缭乱的衣衫。月色打在脸上,映出一脸意兴阑珊的失望。
她的提议不好吗?为什么要拒绝?她偏头看看身后的大门,带着一脸困惑走回酆记。
平灵没睡,正在院中等她,两人眼神交汇,“谈的不好?”
“我觉得挺好,但是他不满意。”姜梨脚下不停,径直走进房里,信手关门,坐回床前。
万籁俱寂,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眼里是挥之不去的,付锦衾布满裂痕的眼。他从未露出过那样的表情,不恨极了,不爱极了,都不会有那样的表情。
她肩膀轻轻耸动,在笑,更像在哭,哭和笑都没有声音,全部被她挤压在心里。她喝的不多,醉的不轻,一瞬之间,那条被龙枝桂消散的食心蛊虫仿佛又在心里重生,她将自己收缩成小小的一团,任凭那条“虫子”,一口接一口,吃她的心。
次日清早,是姜梨带人离开乐安的日子。
这日子不需要看黄历,也不需要看阴晴,昨夜月亮地极大,今日便反应出一个晴天。初升的日头攀上石青的飞角,姜梨照例在老童那里买了两块油饼,一碗豆浆。穿着最平常的衣服,拎着小马扎坐在门口,吃最简单的早饭。
对面是窗门紧闭的付记,掌柜的似乎懒做生意,后厨方向连点白烟都没冒,姜梨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会儿,失笑摇头。
在她眼中,此时的场景更像是付锦衾的态度,付阁主的心门,自从昨夜之后,他连缝隙都不会再留给她了吧。
失落吗?没有。
这本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平灵牵来了快马,姜梨咬着油饼攥住缰绳,坐在马上三两口吞咽下肚。酆记门口站着送行的陈婆婆和旺儿,她一面嘱咐他们在家等她,一面将半数人手留在了乐安。
“姜梨!”
远远的,于长街深处走来一个高挑的身影,她有明艳端丽的容貌,和烈如野火的脾气。
付记没有动静,是在意料之中。
付瑶闻讯而来,也在情理之内。
她怒气冲冲地质问姜梨,“为什么让你的人进驻乐安。”
姜梨趴在马上莞尔一笑,“当然是为你们好。”
付瑶纵使再不知道前因后果,也在这一刻明白了她的用意,她说姜梨,“你就是个白眼狼!”
姜梨埋头理了理袖口,“别说那么难听,我只要鼎,你们若是肯拱手相送,我也愿意留你们性命。”
打马出城,姜梨将骂声甩在了身后,几十乘快马在交赤林一带交汇,逐渐汇成庞大的一队人马。
队伍一路向中原疾驰,黄沙漫天,吹乱了身上寻常的衣衫,大风袭来,迎猎的衣色仿佛被风融裂,最终蜕变成浓烈的一片黑色。
黑纱,斗笠,宝相龙雀,为首女子勒住马头,望向高耸入云的。
“你说孟无度占了主坛?”
严辞唳打马上前,跟她共同望向巍峨山顶,“半个月前就攻占了整座殿宇,门众死伤无数,关了一部分人在囚笼地牢,还自以为是的封住了所有密道。”
严辞唳问她,“是直攻还是暗取。”
通往主坛的路子五花八门,孟无度封死的那些,只是无关紧要的一角。
斗笠之下露出一口上扬的红唇。
“来者是客,他不是爱看玄狐舞吗?我给他跳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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