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面包车重新出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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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大利的手伸向桌子时,桌子上的手机猛然响了起来,手机上出现了一个很少通话的名字:“张英(老机矿厂)”。

张英在电话里的声音非常急促,道:“你是给我留号码的那个警察吧,我看到了那几个人。”

侯大利腾地站起来,道:“那几人在做什么?”

张英道:“我在老工人文化宫南门,在公交站对面,又瞧见那几个人了。他们把一个年轻女人拉上车,跑了,和那天一模一样。”

侯大利道:“什么车?”

张英道:“面包车,江州牌,灰色的。”

侯大利道:“你看清楚了那伙人的相貌吗?”

张英道:“肯定是那伙人,我也是被这样拉上车的。女的头上被套了一个罩子。”

面包车与以前案件关系甚大,涉及杨为民猥亵案,杨为民至今仍然在喊冤,不承认猥亵了张英。后来又牵涉张冬梅遇害案,现在又有一位遇害者疑似面包车驾驶员。杨为民猥亵案和张冬梅遇害案皆与杨永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面包车是一个关键点。警方一直没有找到面包车的线索,只能暂时将案子放下,苦等新线索再次浮现。如今,前期布局终于有了些许效果,受害者张英上报了一条有可能极为有用的线索。

侯大利在车上与宫建民打通电话后,专案二组三辆小车直奔老工人文化宫南门。三辆车都是普通牌照,几分钟就到达南门。

侯大利和江克扬搭档,长期一起行动,非常默契。下车以后,他们慢慢靠近站在公交站附近的张英。为了不引起路人聚集,其他人没有靠过来,站在一边待命。

张英认出了眼前两人,赶紧走了过来,道:“你们总算来了。”

侯大利道:“你确定就是上次绑你的那伙人?”

张英说话声音发抖,道:“是的。有三个人,戴着帽子和墨镜,用一个布套子套住了一个女子,拖到车上去。和那天一模一样。这群人太坏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抢人。他们动作快得很,那个女的肯定没有反应,和我那天一个样。”

侯大利脑海中浮现出张英被绑的细节。“从车里跳出来四个人,一人先抱着我儿子到车里,另外两人拽着我到车里。他们力气很大,我回过神来,已经被带到车里。这些人坏得很,跳下车就给我和儿子头上都套了一个黑色袋子,我没有看清楚来人。”

从这个描述中来看,张英并没有看清楚来人,讲不出来人的相貌和穿着打扮。

据南门附近店老板的回忆:“他们动作快得很,几下就把人弄进去了,那个妹子没有来得及喊,这是让我疑惑的地方,所以没报警。他们都戴帽子,穿的是一样的卫衣。从我这个位置看,个个都差不多。”

据张冬梅回忆:“这几个人戴着帽子和墨镜,看不清楚面容。他们跳下来就要拉我到车上。幸好顾全清及时开车过来,撞了面包车,这几个人放了我,跳上车,跑了。”

综合三个人的回忆,侯大利知道张英说的是真话。张英被绑上车之前被蒙了头,无法提供有用信息,更不知道面包车上的人习惯戴帽子和墨镜。这一次张英明确指出这三人戴了帽子和墨镜,这说明了两个问题,一是张英没有说假话,二是这伙人再次出现。

侯大利道:“看清楚车牌没有?”

“看清楚了,是山B×××××。我最恨他们了,看见面包车开走,马上就写下来了。”张英伸出手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号码。

侯大利明白这个车牌号大概率是假的,还是迅速记下来,又问道:“朝哪个方向跑的?”

张英道:“中山大道方向。”

从与张英见面到让专案二组两辆车沿着中山大道追过去,也就不到一分钟时间。侯大利迅速决策,安排两辆车沿着中山大道追了过去。这一系列案子完全印在侯大利脑中,时常拿出来琢磨,烂熟于心。正是由于烂熟于心,这才能够判断真伪,临场决断。

两辆车离开视线后,侯大利道:“那个被绑上车的女孩子是什么模样,能记得起来吗?”

张英道:“记得起来。我带儿子来文化宫学习。出来以后,我儿子肚子有点饿,我就带他来吃碗面。在吃面条的时候,我见到有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人在等公交车,心里还在想,上次我就在这里被绑了起来,这个女孩子一个人在这里,好危险。正在想这事,那辆面包车就冲了过来,停下来后,跳下来三个人。”

侯大利道:“你看清楚那个女孩的面容没有?”

张英道:“有点印象,样子很清秀,小鼻子小眼睛那种女孩,个子挺高的,瘦瘦的。”

侯大利道:“驾驶室有没有人?”

张英道:“驾驶室也跳了一个人下来,一共就有三个人。”

这又是一个新情况,在张英模糊的记忆中,绑她的人不少于三人,加上驾驶员,至少在四人以上。在张冬梅遇到面包车时,面包车的驾驶员没有下车,而下车的人有四人,老工人文化宫南门的老板看到了四个人跳出面包车,面包车上还有一个驾驶员,那就意味着有五人。

从两个当事人和目击者的回忆来看,面包车内除了驾驶员以外不少于四人,这一次张英只看到三人。侯大利联想到手腕刻字的遇害者,做出猜测:或许他们内部产生了矛盾,手腕刻字的驾驶员被杀害。这或许正是至今不能明确遇害者身份的原因。

说到这里,又有一辆车停在附近,滕鹏飞和重案二组组长苗伟走了过来。

侯大利继续问道:“你上次就在文化宫南门被绑,还敢带儿子到这边上课?”

张英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侯大利道:“我交了很多钱,他们又不退,我只能带着儿子来上课,否则就浪费了。我们不是大户人家,每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我们也只是给娃儿用钱大方一点,平时只能亏自己。不好好学习,娃儿和外公一样,那就惨得很。”

滕鹏飞得知有年轻女子被人强拉到车上,尽管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不敢懈怠,仍然以绑架案来对待。绑架案是重大恶性刑事案件,分管副局长宫建民接到报告后,在第一时间向局长关鹏报告。

几分钟之后,从指挥中心传出一道道指令:全警行动,查找车牌为山B×××××的面包车。城区警力全城搜索。特警支队、城郊派出所和刑警城郊中队在城郊各个路口拦堵。视频大队侦查员调取各节点监控录像,不仅是判断面包车去向,还要查找面包车在绑架少女前的行踪,特别要注意寻找三个绑匪在车下的影像。交警大队紧盯屏幕,从实时监控中寻找山B×××××面包车的踪迹。重案二组作为预备队,暂时没有出动。如果确实存在绑架案,需要由他们主办。他们聚在小会议室,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打完一通电话,滕鹏飞这才回到侯大利身边,道:“你这边有消息没有?”

最早到达现场的是省命案积案专案二组,侯大利和吴雪留在现场了解情况。秦东江和樊勇为一组,张剑波、戴志和江克扬为一组,开着两辆车,沿中山大道追击。

侯大利道:“岔路很多,没有找到面包车。老克这一组在城区转,樊勇准备开车出城。如果这次出现的面包车就是以前多次出现的神秘面包车,他们的反侦查能力很强,应该有相对成熟的逃离路线。唯一的破绽是他们应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这是我们的机会。”

滕鹏飞打电话询问实时监控情况,得到的回答是在各个关键路口都没有发现类似的面包车,调取监控录像还得花一定时间。

这时,樊勇开车来到城郊。他在第一个岔道口时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拐向右边公路。

“为什么要朝右拐?”秦东江坐在副驾驶,拿着地图研究路线。

樊勇道:“没有理由,直觉,撞大运。”

秦东江道:“靠直觉追人,这个说法挺新鲜。我们这样是无头苍蝇,乱追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完全是大海里捞针。”

樊勇道:“你听了电台,交警的实时监控系统没有发现这辆车,原因很简单,就是这辆车已经出城了。不向右拐,你有好建议吗?”

秦东江道:“这是绑架案吗?不能确定,到现在也没人报案。也许是家庭内部矛盾,也许是犯罪集团内部冲突。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我们是对着空气白费力气。”

樊勇道:“那辆面包车绝对有事,不是绑架案,也牵涉其他案子。况且,我们只能以绑架案来处理,别无选择。”

说话间,前面出现一条支路,樊勇毫不犹豫继续右拐。秦东江又问道:“你凭什么右拐?”

樊勇笑道:“这是地头蛇的好处。以前搞禁毒,我们经常在中山大道抓人。这些毒贩沿着中山大道逃窜时,最喜欢从这条线路逃跑。从城区到巴岳山,一共有六条支路,连续两条右拐,再左转,就来到了月亮湖。从月亮湖边可以进入巴岳山,不算太远处就是湖州。而且,进山以后,沿途又有小道,就算弃车逃跑,钻进山林,也不好抓人。既然面包车有事,就有可能沿着毒贩的线路走,说不定有收获。”

“有道理,樊傻儿让我刮目相看。”秦东江收起了地图,检查起随身携带的装备。由于事发突然,两人没有带枪,只有单兵装备。

樊勇满不在意地道:“绑架案是大案,派出所、交警队、特警都调动起来,轮不到我们动手。”

秦东江道:“有备无患,防患于未然。你别以为会几下拳脚就粗心大意。我们是警察,不是江湖好汉,千万别逞能。”

一路上,两人不停斗嘴。小车即将进入巴岳山时,樊勇突然道:“闭嘴了,前面有一辆面包车,你看车牌。”

秦东江抓起望远镜,看了一眼,道:“哇,车牌是对的,这伙人没有料到城里已经闹翻天,还在不紧不慢地开。樊傻儿,你是真牛,居然当真给你追到了。”

面包车车速不够快,正常行驶。樊勇踩了油门,小车加速,朝着面包车追去。

“别追得太近,我要给大利打电话。我说不清楚路线,你来说。”秦东江拨通了侯大利电话后,让樊勇在电话中报路线。

“他们三人,我们两人,没有办法形成优势。大利已经知道路线,肯定会调人从前面堵,我们跟上就行了。”话虽然如此,秦东江拿起催泪喷射器,找出警用甩棍。

樊勇道:“等到增援过来,情况都变了。我逼停他们,救出那个女的。”

秦东江提高声音,阻止道:“别乱来,我们贸然追上去,如果他们把女的当成人质,我们怎么办?如果他们有枪,我们怎么办?我们人数少,处于劣势,擅自行动,这是大忌。目前最正确的动作就是跟住面包车,时刻报告位置。”

樊勇道:“大利是什么意见?”

秦东江道:“这也是大利的要求。”

樊勇缓缓地松了松油门,骂道:“如果不是车上有女的,我立刻就要撞上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小车跟在面包车后面,一辆皮卡车跟在小车后面。进入巴岳山不久,皮卡车拐进了小道,油门轰响,朝山腰开去。这是一条运矿支路,如今矿山废弃,支路还在,是前往山腰公路的捷径。

皮卡车沿着支路到达山腰公路,藏在路口树林里。他跳下车,挥动旗子。面包车驾驶员看到挥动的旗子,速度慢了下来,停在坡前。

“前面的车停了,我们怎么办?是超车,还是停下来?”樊勇开车跟在后面,看不见停在支路上的皮卡车和挥动的旗子。

“我们靠近,见机行事。我假装问路,看看面包车里的情况。”秦东江解开安全带,拿起催泪喷射器,准备下车。

“如果需要突击,你先控制驾驶员,喷他的眼睛。我拿甩棍,敢反抗就打他。只要我们下手又狠又快,他们反应不过来。”樊勇兴奋起来,脸上的伤痕开始扭动,显得很是凶悍。

“你看我的手势,千万别莽撞。”秦东江最不喜欢以少打多,可是面包车停下以后,必须有所反应。

樊勇松了油门,准备停在面包车后面。岔路口突然传来轰鸣声,樊勇扭头看了一眼小道方向,叫了一声不好,猛踩油门。皮卡车蓄谋撞车,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樊勇驾驶的小车猛向前窜,仍然没有能够逃脱,被皮卡车狠狠撞在后门。

小车翻落山坡,连续打滚。

皮卡车驾驶员戴着墨镜,头上有一顶旅行帽。他下车后来到公路边,看了一眼扣在山坡上的小车,道:“运气不错。”

三男一女离开面包车,坐上皮卡车。

随后,面包车燃起熊熊大火。皮卡车驾驶员欣赏了几秒大火,这才回到皮卡车。他坐在驾驶室,回头朝年轻女子挥了挥拳头。年轻女子看了一眼驾驶员脸上的伤疤,瑟瑟发抖,眼泪一滴滴往下掉落。皮卡车驾驶员骂道:“哭个屁,差点坏了老子的大事。”

皮卡车掉转车头,沿小道下山。下山后,拐入另一条小道,皮卡车消失在巴岳山中。

山坡上,小车如乌龟一样倒扣着。樊勇被安全带固定在座椅上,右腿被卡住,头朝下,动弹不得。秦东江刚摘了安全带,小车就被撞翻,没有安全带保护,被摔得头破血流,额头和头顶都在冒血。

樊勇急道:“老秦,没事吧。你说话啊!平时牛烘烘,说话啊!”

两三分钟后,秦东江终于睁开眼,道:“怎么回事?”

樊勇道:“我们被车撞了。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秦东江头脑中的嗡嗡声渐渐散去,眼睛开始转动,道:“脚还能动,手臂有点问题,没伤到脊柱和心肺,谢天谢地。你别愣着,我死不了,赶紧给大利打电话。”

樊勇拨通了侯大利的电话,道:“大利,我们被撞了。车子在山坡上滚了好几圈,卡在半山腰上。”

“伤得重吗?”侯大利心里“咯噔”一声巨响,心脏狂跳。

樊勇道:“没有生命危险,我被卡住了,老秦摔得惨不忍睹。我们刚上巴岳山,从月亮湖那边上去的。”

听说没有生命危险,侯大利稍稍稳住了心神,让吴雪留下来继续询问张英。

二十分钟不到,越野车出现在车祸现场。山脚下有警车和救护车,朝山腰上赶过来。

侯大利跑到小车前,跪在地上,头伸进车里,道:“樊傻儿,老秦,怎么样?能出气就好,谁撞你们,有什么线索?”

“面包车停下来,老秦准备查看。我刚松了油门,从岔路上冲过来一辆车,径直朝我们撞过来。速度太快,我来不及反应,是皮卡车,黑色,我看不清楚车牌。”樊勇被固定在座椅上,近似于倒挂。说话之时,鼻涕下流,悬挂成线。

侯大利吩咐道:“你们别动,救护车马上就到。我上车,看住支路上的车印。”

站起来以后,侯大利这才看清楚地形,倒吸一口凉气。小车扣在山坡上,被一块露出地面的大石头挡住。如果没有这块大石头,小车继续翻滚就到崖边。山崖距下一道缓坡约有二十米。小车摔下山崖,车内人必死无疑。

为了保护撞击现场,侯大利沿着缓坡猛跑。跑回公路时,正好有警车开了过来。

撞击点有脱落的残片,支路上还有汽车印,或许在汽车印边还能捡到烟头、纸巾之类的东西。侯大利喘着粗气,拦住警车,安排道:“你们停远点,围起警戒线,不要破坏现场。通知支队勘查室,让他们过来看现场。”

警戒线拉起,救护车到达现场。

侯大利彻底冷静了下来,站在警戒线外画下现场图。

根据樊勇和秦东江描述,以及现场留下来的印迹,他脑中形成了动态的画面:面包车应该发现了有车跟踪,另一辆皮卡车从支路赶了过来,埋伏在交叉口。面包车停车,引诱小车减速。皮卡车冲出,撞翻小车。

勘查室小林赶来后,侯大利指着支路,道:“皮卡车是从支路绕上来的,下面有人守着。你赶紧派人下去找车印。”

安排妥当后,侯大利走到一边,向老朴报告今日的突发事件。

打完电话,侯大利围着被烧成骨架的面包车转了两圈。这种江州牌面包车随处可见,价格便宜,外观相似。面包车被烧成骨架以后,车内有价值的痕迹以及生物信息皆被毁掉。

勘查室小林看到侯大利在看面包车,走了过来,道:“拿到了钢印号,或许有帮助。”

钢印号全称是车辆识别代号,是为了识别某一辆车,由车辆制造厂为该车辆制定的一组字码,SAE以及GB  16735对此有详细的规定,包含了车辆的生产厂家、年代、车型、车身形式及代码、发动机代码及组装地点等信息。

侯大利道:“江州面包车遍地都是,这伙人应该做了防范手段。通过钢印号找到的车多半是被盗车。”

小林道:“撞车的地点发现了皮卡车的车灯碎片,滕支已经派人全城搜查。”

三言两语交流之后,侯大利随即返回坡下。医务人员在现场侦查员的帮助下,正将樊勇和秦东江抬上担架。

樊勇已经解除倒吊状态,坐在地上嚷道:“我的腿是皮外伤,没必要上担架。”

秦东江没有安全带保护,伤得更重,额头上有两条大口子,右手臂骨折。他躺在担架上,道:“让你躺就躺下,或许还有其他伤,别让护士们为难。”

侯大利道:“樊傻儿,别逞能,躺下,到医院检查。”

“樊傻儿”是多年前的绰号,在专案二组偶尔被提起。侯大利一般不叫人绰号,在这特殊点叫了声“樊傻儿”,让樊勇有些意外。他笑了起来:“大利很少叫人绰号,这个绰号都是老兄弟才记得,听起来顺耳。”

有医务人员在场,三人都很默契地没有谈起面包车的事情。大家心里很明白,这个团伙有面包车,还有皮卡车,行踪诡秘,手段狠辣,敢袭击警察,说明这一伙人肯定还有大事。

侯大利跟着担架又回到公路。等到救护车开走,他套上鞋套,进入警戒线,见到副支队长老谭正在观察留于支路的车印,问道:“谭支,有什么发现?”

副支队长老谭兼任技术大队大队长,是全省有名的足迹专家。除了足迹,对车辆痕迹也颇有研究。他拿起放大镜看了一会儿车印,道:“从轮胎的花纹以及地面车辆的轮距和轴距来看,这是山南牌新款皮卡,2008年款。这款车性能不错,马力强劲。地面上没有刹车印迹,是加速朝樊勇撞过去,这家伙够狠。如果樊勇车速够快,躲过了撞击,这家伙就会冲到崖下边。”

侯大利蹲在老谭身边,道:“这家伙是老手。”

老谭道:“绝对老手,胆大心细,下手狠辣。这家伙低估了我们的技术力量,天网基本成形,他们在城里肯定会暴露。每个人都不会凭空出现和凭空消失,皮卡车在作案前肯定会在天网留下痕迹,那时候还在犯罪准备阶段,他的警惕性没有这么高,必然会留下破绽。”

下了巴岳山,侯大利先跑了一趟医院,与吴雪、张剑波、戴志和江克扬等人会合。由于两人都没有生命危险,大家放下心来,互相开起玩笑。

省刑总老朴赶到医院,代表省命案积案专案组看望了受伤的两名民警。宫建民也到了医院,代表市公安局对受伤民警表示慰问。

从医院出来后,侯大利、老朴跟随宫建民来到市公安局关鹏局长办公室,讨论和总结前期工作。

送走老朴,侯大利回到刑警老楼,接近晚上10点。越野车刚停稳,法医室那辆小车也开进院内。张小舒下车,来到侯大利身边,道:“我才从法医室回来,樊勇和秦东江怎么样了?明天我去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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