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影帝(1 / 2)
56 影帝
就这么一句话。
意料之外,又莫名在情理之中。
姚姿此时只庆幸是在大晚上,而且是在自己的被窝里,没谁看得到她僵僵扯了嘴角,以及那满眼失意。
她好半天才尴尬地回道,“噢,我是高三一班的姚姿,也是学生会生活部的部长,同学,请问你的计算机还要吗?”
这句话圆得勉强得体,算是给她那份“自作多情”一个台阶下。
“不是我的,找错人了。”
这样冷淡的态度,姚姿是个聪明人,瞬间就明白了,“好的,不好意思,打扰了。”
“等下,你一班的?”
她刚想删除掉这个有点要她蒙羞的对话框,眼神却又亮了亮。
还有....还会有什么转机吗?
“你们班有个叫童言的,掉了张校园卡,要她来我这儿拿。”
........
姚姿神色一震:啥?
**
翌日,五点,童言准时醒来,她的作息一向很规律,规律到了刻板无聊的地步。自从和傅亦恺有了交集之后,又养成了一个习惯,起床第一件事——看一下手机。
果然,他给她发了很多消息,但她都没有回,隔了一整个晚上,才颇感抱歉地解释了小小下,“对不起,我睡着了。”
他洋洋洒洒,有的没的都扯了一大堆,末尾,是一句,“叫你半天你应一声真他妈比登天还难,你的手机是摆设吗?算了,知道你最在意的是月考,不碰这玩意儿,所以我转告你同学了,九班,校园卡。”
童言余下的倦意瞬间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什,什么意思?傅亦恺转告谁,又转告什么?
她怎么一点都没有听明白?
童言从床上坐起来,脑子有点空荡荡,好半天转过弯来,赶紧翻翻手机,然后看见姚姿在昨天半夜十一点左右给她发了一张截图,没别的内容,只是和傅亦恺的聊天记录。
“喏,只会你一声,你掉东西了。”
她说。
....
原来是这个。
童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是真的很长一口气,虽然她不知道傅亦恺又在搞什么把戏,但还好,还好这个理由听上去很合理,不会引起大家的怀疑。
她只顾着庆幸,却不知道他那简简单单几个字,足够要其他女生津津乐道很久。
昨晚,整个寝室除了她,连带着隔壁寝室的姚姿,都睡得很晚。
贺静依先是把早前办公室的时候,傅亦恺主动和童言说话这件事搬了出来,在此基础上,又衍生出很多子虚乌有的东西。
比如许璐就暗暗讥笑道,这童言,还挺会的?一点儿也不笨呐,怎么就这么巧的把校园卡落在人家那里了?
姚姿则深以为然,她说,很多有手段的女人,表面上看着不过尔尔,实际上心机很重。
反正连童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室友,同学从此看她的眼神又变了变,本是嘲弄的,顶多是看不起,说不上讨厌,现在倒是真的很厌恶了,而且还很不屑。
第二天考完英语,她坐在位置上踌躇犹豫了好一会儿,保温杯里的白开水从滚烫到凉透,也没见她喝一口。
童言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坐姿不动,不是傻了,也不是在很认真地思考题目,纯粹就是在纳闷,还带了那么点儿心虚的纳闷。
傅亦恺要她去九班找她,理由是拿校园卡,还对姚姿说,是他捡到的,要她转告一下。
可校园卡不是昨天她才给他,要他拿去吃饭的吗?他到底....又想干什么?
不明白。
傅亦恺这个人,她就没弄明白过。
在南高,好学生和坏学生的分化很严重,教学楼也是隔开的。
童言身在尖子班,一直都是在思远楼活动。
思远楼,啧,一听就知道那种很有底蕴,很气派,很有文化的名字,貌似是第一任校长取的,还亲笔提了名,苍劲有力,无比威风,那块儿校碑一直矗在小花园里。
而傅亦恺所在的教学楼,连个正经名儿都没有,每每提及,白眼一翻,谁搭理呀?还取名,呸。
童言从来没去过,当然没去过的绝对不止她一个。
她完全不了解那边是个什么状况,只是很确定那里一直都是很吵的,隔好远都能听见动静。
尤其是在早自习的时候,思远楼的学生在安静背书,而那头则鸡飞狗跳,不知道是在干什么,反正热闹如过年。
童言也挺好奇的,后来也和傅亦恺说过这件事,她说,“我们每天早晨都有早自习,你们呢?难道没有吗?”
感觉他们每天都在玩的样子,都不用学习的。
傅亦恺一听,开始没来由地笑,“怎么没有,我们当然也有早自习。”
童言点点头,又说,“我们的早自习是写卷子,背课文,老师偶尔还会占用点时间上课,你们呢?”
傅亦恺这下笑得更开心了,“那我们不是的,我们的早自习是小组练习阿鲁巴。”
“这是什么?”
“阿鲁巴,阿鲁巴,看谁不爽就啊了他,阿鲁巴,阿鲁巴,谁被阿,谁王八,这话听说过吗?”
童言老老实实摇了摇脑袋,没听说过,怎么奇奇怪怪的。
于是他耐心解释道,“和你最喜欢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拟,还有黄冈密卷是差不多的。猛,急,爽,而且熟能生巧,越熟练,越顺手。老师不管,我们都是全靠自觉的,多练习,多受益,还比你们那些卷组有益身心健康。”
“哦....”
这样一说,她貌似懂了,确实,她写数学题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他说得还挺能够感同身受的。
反正,他们早自习也是有自己的事情做呗,除了做的事不一样,其他大家都一样的。
反正,童言就傻不拉几地相信了,并且一直被傅亦恺忽悠到今天。
反正,现在她是做了很长的思想斗争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收拾好书本,出了教室。
算了,既然他非要她找他,那.....
找就找吧。
很巧,一出教室迎面就撞见一班几个同学,她们向童言打了声招呼,而她愣是停了三秒才点点头,讪笑着回应。
所谓的“心虚”,大敌不过如此。
头一回去九班,心跳得七上八下的.....
但她实际上完全没有必要心虚,别人也不知道她要去九班啊!更何况,就算被知道了,那她也有正当理由。
九班的人捡到了她的校园卡,她去拿,不行吗?
嗯,就是这样的。
童言自己替自己顺了口气。
同学表面上没什么异色,却在走过去以后,很快又转过身,在她背后狐疑看了好几眼。
大概是在说,这个童言,怎么一直神神叨叨的,总是碎碎念,念书念坏了?
**
高三九班,出了名的。
九班虽然不是最后一个班,但在九班的学生,都不是什么好学生。
这个班不仅成绩烂,风气还烂,目无尊卑,目无法纪,气焰嚣张,占据了南高一大半的处分通知单。
惹是生非,打架斗殴的不良少年,可能不是九班的;但在九班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不良少年。
这好像就是南高条不成文的常识,就连“九”这个数字,在南高都代表了不吉利。
就是这样子的,不知是从哪一届开始,也追溯不了具体原因。
本来还太平过几年,但长江后浪推前浪,到了这一届,出现了以傅亦恺为首的一群公子哥,又不太平了。
童言是硬着头皮找到九班教室的,百闻不如一见。
还没靠近,隔着十米远的距离,就听见在走廊的最角落处,传来了嘻嘻哈哈的打闹声,夹杂着各种粗口,脏话,还有黄腔.....
“滋啦滋啦”,和下油锅似的,愣是把这个季节还算凉爽的天气,吵得非常热乎。
童言的额头落下一滴汗。
如果只是吵一点儿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这个班独很特殊,独占一层楼,被边缘化,被隔离开。
整个四楼除了这一个教室,其他差不多都是储物间,杂货间,文印室,所以采光不好,有点阴森潮湿,偶尔还能看到角落里的蜘蛛网,墙面裂缝里长出来的野花野草.....
除了九班学生和扫地阿姨,估计是没有谁愿意来的,包括老师。
反正他们的纪律本来就差,倒也不在乎,光听笑声就知道将日子过得快乐潇洒,没有人管,随便放飞。长长一条走廊没人打扫,只是非常敷衍地摆了个垃圾箱,什么样的垃圾都往里头丢,丢到地上也无所谓。
所以童言每走几步,良好的道德感作祟,就会很看不下去弯腰捡垃圾。
捡着捡着,就捡到教室门口了。
“哟,同学,有点儿面生,不是咱们这栋楼的吧?”
她抬头,看了一眼,是一个将头发染成冷棕色的男生,从教室出来,刚好就和她打了个照面,高高瘦瘦的,小麦皮肤,模样不错。
“嗯,我找人...”
童言很快又将头低下去,挺不安地盯着自己一双脚,脚上是双反反复复被洗得发白的帆布鞋。
“找人?”他很迷惑,“找谁?”
“那个.....”童言又卡壳了一小会儿,才小声说道,“我找.....傅亦恺,请问他在吗?”
“傅亦恺?”男生的身体先是略有点惊讶地往后仰了仰,随即反应过来,“哈哈哈?哎呀,原来是找恺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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