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心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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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他的话,成欢讶然道,“这些我怎么没听说过……”

她知道当初薛益在北朝为官,官至南院院使,位比副相,成为北朝所有汉臣之首,许多人都说他少年英才,才智过人,可也有人说,他入仕伪朝,奉敌国之君为主,不忠不义。

“姑姑说,他是暗中护着大家,自然不能让北朝的人知道,还说他当年是可以南逃的,可他却自己留在北地,他虽在伪朝做官,却是为了保护北地的流民。”

当年薛益在北朝官至宰执,深得北朝国君的赏识,借此他暗中庇护那些流落受俘的赵氏宗亲以及崇宁朝的旧臣们,可这些事自然不能声张,即便他后来南渡后,也少有人知道。

而他父亲曾经帮着北朝一手建起伪朝,一直受世人所唾弃,被骂为叛臣,薛益又入仕伪朝,这是他南归后被朝中大臣抵触,受人诟病的最大原因之一。

赵桢当年南渡之后就遥封了他父亲国公之位,当时便有诸多大臣不解,薛益回来后赵誉又让他承袭爵位,南边的人都只道他是沾了父亲当年的便宜,命好罢了。

背后的许多事,又哪里能对世人一一道尽。

生在乱世,所谓的忠奸又哪里能只如众人所见的那样简单。

看着表姐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赵英又道,“姑姑还说,能上阵杀敌的是英雄,可是能以背负骂名,以一己之力为人所不能为的,更是英雄。”

赵英说完心中暗喜,想着自己将平日里姑姑所教的都记得牢牢的,姑姑听到一定会夸自己的,却见表姐听了神色变得有些奇怪。

她有些失神,像在思索着什么,喃喃问道,“他真是这样?”

“你不信可以去查啊,姑姑是不会骗我的!”赵英正色道。

成欢看着他,“我自然会去查,从北边南渡的又不止他一个人,我倒要看看你姑姑所说的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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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赵誉一直没有再去北内,两个孩子也有些时日没见着他,连赵英都在持盈面前问起过,说为何许久不见爹爹。

持盈实在无法回答,总不能对着他说,你爹爹有宠爱的娘子,他的心思都在那里。

持盈觉得,赵誉对韩辞月的感情她能理解,她一直记着当初皇后对她说过的话,韩家的旧事,赵誉与韩崇久以及韩辞月旧日的恩情。

她也知道赵誉一直拿赵桢当父亲看待的,可他明知道为韩家平反会让赵桢如何作想,也必会让他们父子之情受损,却依旧顶着朝中的巨大压力执意为之。

她想,无论韩家还是韩辞月,对他而言都是最特殊的。

那日,他问她会不会生气。

她不明白他为何要来问自己,她气什么呢?气他与韩辞月之间的感情?气他对韩家的重视?

韩崇久抗敌救国,一心北伐,即便受赵桢所猜忌,也要坚持北上收复旧土,也是她心中最敬佩之人,韩家所受的冤屈本就该被洗清。

她记得那时皇后还说过,若非赵桢下旨赐婚,本该嫁给赵誉为妻的,就是韩家的女儿。

韩辞月本就是他认定要娶的人,持盈知道赵誉是什么样的秉性,他是能逆风执炬之人,他认定的事认定的人,百转不回。

那些人惊讶于他竟愿意册韩辞月为昭仪,可在他心中,那原本该是他的皇后的。

持盈不明白自己要气什么,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她算什么?

那日赵誉说的话她听到了,他说他想见她,想和她时时刻刻在一块,不是因为他厌憎她,想羞辱她,而是他心爱她,喜欢她。

这些话持盈不是不信,她只是觉得,他是弄错了而已。

他喜欢自己什么呢?

她把他们的从前从回忆里捋了又捋,旧都里面那些恩怨过往,南渡之后的寥寥交集,想来想去,找不到丝毫温情。

她错怪过他,陷害过他,让他身陷囹圄,害他双亲离世。

他不恨她就已经让她疑惑,如今他忽然却说爱她……

可如果不是当初赵桢那个荒谬的决定,不是武德殿里面种下的因果,不是他们之间有了骨肉相连,即便她从九安山回了宫,他也不会多看她一眼的。

他或许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可他喜欢的,怕不是她这个人。

她不过,是为他诞下过一个孩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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