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案重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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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于此时从玉山赶回,父子相见,还不知会惊起什么样的波澜。

程太后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她执意与赵桢一同回来,多半就是担心父子龃龉,于家于国都不得安宁。

果然,几日后太上皇与程太后的车驾抵达了北内。

他们回来得匆忙,一路轻车简行,不设仪仗卤簿,只带着禁军护卫,只因为顾忌程太后的身体,这才稍缓行程。

连赵誉都不知道车驾行至了哪里,等到赵桢已经回到了康宁殿,这才让人去传旨官家,请官家过宫一叙。

赵誉进殿后,见赵誉风尘仆仆一脸憔悴,忙上前请罪道,“儿子不孝,接驾来迟,请爹爹恕罪。”

赵桢转身,平静地看着他,“回来得匆忙,是我下旨让他们不要惊动你。”

因连日赶路,所以赵桢面上略显疲乏,神情却是平和的,瞧不出什么不高兴的样子,仿佛就是在玉山待得时间长了,想回来了而已。

父子俩寒暄了一番,那边消息已经传到了程太后耳中。

“上皇召见官家?”程太后皱眉道,“元元,快,你随我去康宁殿瞧一瞧。”

“可您刚刚换了衣裳,不曾休息片刻……”

程太后刚回了福宁殿不久,刚刚休整好,嚷着说要见两个小孙儿,乳母还没将赵蘅领来,康宁殿那边就来了消息。

程太后对她摆摆手道,“不打紧,我这身子骨还没有那般不顶事,路上太上皇虽答应了我,绝不与官家起争执,可我怕他管不住自己的脾气,若是他们父子俩有什么不快,传了出去,让外朝那些大臣们要怎么想,眼下朝中既是如此局面,那就更出不得乱子。”

持盈点点头,扶着她传舆前往康宁宫。

尽管程太后嘴上说着自己身子骨不至于不顶事,可持盈扶着她时,还是察觉到了她的虚弱,在玉山休养的这几个月里,并没能叫她有明显的好转,回来之后不仅看着就更显憔悴,还咳嗽得更加严重了,手脚也使不上力,看得持盈暗暗担忧。

到了康宁殿外,杨应吉听闻太后来了忙出来迎,程太后小声问他里头的情况,“父子两个可有起争执么?”

杨应吉对着她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不快,不曾提及朝堂之事。”

持盈在一旁听着,看到杨应吉的脸色却不是很好,眼中隐隐有担忧之色。

连赵誉都有些惊讶,他以为赵桢一回来必然是要兴师问罪的,他既然决意在此时为韩家平反,自然考量过赵桢的态度,如今既然已让大理寺重审当年一案,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管赵桢如何发难,他也不会退让。

不想赵桢却只字未提韩家一案,倒让赵誉暗自惊讶。

此时程太后正步入殿中,含笑道,“果然还是父子情深,这一回来不看孙儿,先召了官家来,都说隔辈亲,可我瞧太上皇心里还是最亲儿子的,元元你说是不是。”

持盈点头应和,赵桢见程太后来了,神色便更加温煦。

“这么些时日不见,哪有不想念的道理,”说完赵桢转头去看着赵誉道,“我同你娘娘原也不必此时赶回来的,只是听闻一事,心中不安。”

谁都以为他要提到韩家一案时,赵桢却道,“十三,听闻你让宗正寺在查孙钰山的死因?”

持盈听了也一惊,难道传递消息去玉山惊动了太上皇与程太后回来的,就是国丈?

“是,”赵誉答道,“国丈对此事存疑,儿子便让宗正寺暗中查探。”

赵桢点了点头,“孙钰山既是皇后的胞弟,又是蘅儿的舅舅,若是有人蓄意谋害,那可不是小事,当然要查!”

说着,他又话风一转,“不过我也听说了,宗正寺也没查出什么蹊跷,你那韩娘子,是无辜的……”

孙彦柏是赵桢的旧臣,曾经的左膀右臂,赵桢心中自然是向着孙家的,持盈以为他此来是要为孙家做主,没想到他却也说出韩昭仪无辜的话,持盈忽然想到孙彦柏所说,赵誉袒护韩昭仪最好的办法不是叫宗正寺的结果偏向她,而是一早就已经替她抹去了证据。

如今查无所证,即便是太上皇要为孙家做主,不无法将罪责压到韩昭仪身上。

即便眼下赵桢再让人重查,结果也应该与之前是一样的。

只是持盈没想到,赵桢却忽然淡淡地开口。

“既是要查,那将皇后的死因也一并查了吧,免得日后再起什么流言揣测,查清楚了,也好彻底堵了那些人的嘴,十三,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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