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晕倒(2 / 2)
宫门外夜幕降临,程太后已然安睡,持盈跟着赵桢走到一侧的偏殿里,殿内的宫人在赵桢的示意下鱼贯而出。
赵桢看着她开口道,“英儿和蘅儿一直养在福宁殿里,都说是养在太后膝下,可实则多是你在照料,英儿他……他与你亲近,我是个心软的人,尤其是对着这两个孙儿,英儿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母子天性,他是想亲近你的,我也……狠不下这份心。”他苦笑着道,“如今太后病重,若还将两个孩子都放在福宁殿,外头瞧着总归是不成样子的,官家后宫里还有几位娘子呢,我想了想,想让蘅儿去贵妃那里,贵妃当初也是我替十三挑的,品性不差,教养一个皇子是不成什么问题的……”
持盈听了忙道,“上皇……蘅儿他从襁褓时我便照料着,若,若送去了贵妃那里,怕孩子不习惯。”
赵桢的声音微沉,“可你也不是孩子的母亲,贵妃还是蘅儿的庶母,难道照料孩子会不尽心?”
“自然不会,只是,只是……”她焦急地道,“当初先皇后薨逝前,留了遗言……”
她话还未说完,赵桢已沉了脸色,冷声道,“你还要再提先皇后?”
程太后病重至此,先皇后一案便是最初起因,赵桢自然不愿再提及与先皇后有关之事。
“此事我自会与官家说,若他还有点孝心,也不至于让天下人看着,太后都如此了,两个皇子却还留在福宁殿里,你若是实在舍不得,那便让英儿过去吧。”
持盈还要开口,赵桢已背过身去道,“你回去整理一下,不日我便让人将蘅儿送过去,乳母等人都一并过去,都是孩子熟了的人,该嘱咐什么的你都嘱咐清楚。”
持盈茫茫然从殿内出来,阿棠赶上去来忧心忡忡地问,“殿下,怎么了?”
持盈那苍白的脸色,一瞧就是出了什么事,持盈闻言却只摇了摇头,无力地道,“先回福宁殿吧。”
一路上,持盈只觉得浑身发软,满脑子都是空白的,一个念头都抓不住,就这样发着呆,直到耳畔传来阿棠的声音,“殿下,殿下……”
她回过神来,这才发现福宁殿已经到了,她忙起身,却只觉得手脚都使不上力来,等下来时阿棠伸手来扶,等她双脚刚触地,便觉得一阵晕眩袭来,身子往前一倾,好在阿棠眼疾手快将她胳膊架住,可等阿棠再去看时,只见持盈脸色煞白,双目闭着,像是已经昏厥过去,阿棠忙吩咐左右的宫人,“快去御药院请御医过来!”
御医赶来时,持盈已经醒转过来,她早已被扶到内殿的床榻上躺下,阿棠见她醒了,便道,“殿下,御医来了,让他为您诊脉瞧一瞧吧。”
持盈有一瞬的失神,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抓住阿棠的胳膊,低声道,“我不碍事,不必诊脉,你先让御医回去。”
“您方才都晕过去,怎么还没事……”阿棠正劝着,却见持盈颇为凝重的神情,犹豫之后,这才转身去外殿让那位御医不必诊脉先回御药院。
“阿棠你过来,”持盈向她招手,等阿棠走近了,持盈靠近她耳畔,一阵低语。
听完阿棠低声惊呼,“去宫外请?”
持盈点头,“你去跟付安说,是我的意思,想问一问民间的大夫有没有什么治疗卒中的土方子,或许于太后的病有利,付安自然会安排。”
阿棠便按她的意思赶去办,没过多久,外头小黄门便进来禀道,“殿下,官家来了。”
赵誉一阵疾步走进来,见她躺在床上眉头皱得更紧,急急问道,“怎么了?听闻你方才晕了过去,御医可看过了?”
持盈答道,“御医看过了,说是有点累了,多休息便是。”
赵誉还要再问,黄平已赶进来道,“陛下,康宁殿那边在找您着,说是上皇请您过去。”
持盈听了脸色一沉,赵誉正起身,持盈拉住他的袖子,“陛下,上皇怕是想和你说蘅儿之事。”
赵誉疑惑地问,“蘅儿怎么了?”
持盈看着他,“上皇的意思,要将蘅儿送到贵妃那里去。”
赵誉听了十分震惊,想着难怪今日持盈会如此,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你放心,我一定劝得上皇收回成命,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蘅儿离开你。”
持盈却低声道,“难道陛下还要再与上皇起争执么?”
赵誉脸色一白,持盈继续道,“陛下,太后如此,您已背上不孝的罪名了,贵妃也好,蘅儿是嫡子,贵妃是您后宫里位份最高的嫔妃,她膝下无子,蘅儿过去自然会悉心教导,这对蘅儿来讲未必不是好事。”
赵誉看着她,过了一会儿,轻声问,“可你舍得么?”
她仰着头,“只要蘅儿好好的,我不求其他。”
若是从前,赵誉甘冒不韪也不会让她难过,可如今,因他与赵桢的争执,让程太后如此病重,他再违逆赵桢,怎么都说不过去了。
只能看着她,艰难开口道,“那先按上皇的意思,等过一两年,到时候太后也痊愈了,我再将孩子接过来。”
持盈点了点头,“陛下快去康宁殿吧,莫让上皇等急了。”
按着持盈的吩咐,付安果然使了法子从宫外送了一位大夫乔装偷偷混进宫来,阿棠将人带到殿内,持盈对她道,“你也先出去吧。”
阿棠心中想,难道要问卒中的方子见自己都听不得?
等阿棠走到殿外,又将殿门合上,那大夫便有些无措,持盈隔着床帐,低声道“还请先生为我诊脉。”
那大夫小心走上前来,持盈已将腕子伸出了帐外。
等那大夫将持盈腕子上的思帕取下,持盈紧张地问,“如何?”
那大夫赶紧起身,战战兢兢地答,“恭喜贵人!”
持盈面上一片惨白,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