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处逆党(2 / 2)
杨应吉看着赵桢面色极差,白得都没了血色,方才又在朝堂上同群臣们商议了半日,未曾休息过,连药都还未来得及喝,于是便劝他先休息之后再召见夏霁。
“不用,”赵桢摆摆手道,“宣夏霁吧,他一定是来禀逆党一事,此事不容小可,耽误不得。”
正如赵桢所料,夏霁的确是来禀报逆党一事。
“启禀上皇,臣按您的旨意,查探蓝衣教等一干逆党的动向,前些时日便有察子查到,教首淳于献已经率一干教众趁乱潜入临邺,这两日淳于献见了不少朝中大臣,这几位也多是当初崇宁朝的旧臣,这些年皇城司一直暗中关注着这干逆党,他们同军中不少将领暗中有来往,只是那名单一直没能拿到,瞧着他们如今这架势,怕是要在行都趁乱生事,是否让禁卫营暗中剿灭了?”
这淳于献在南朝可谓鼎鼎大名,算得上是朝廷多年来一大头疼的弊病顽疾。
淳于献此人,在崇宁之乱前曾是崇宁帝赵襄身边的贴身侍卫,当年在旧都也算得上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可惜,后来北契攻下了帝京,又将赵氏皇族都俘至了大都,当时赵襄身边许多人不是跑了就是投了敌,倒是这淳于献忠心耿耿,一直跟随左右。
当时赵襄听闻皇弟赵桢南渡建立了新朝,便让淳于献带着他的密函逃出大都,南渡给赵桢递信,赵襄在心中说,只有赵桢愿意同北朝换回来,他愿意只做个闲散王公,将帝位拱手相让。
淳于献带着这封密函九死一生,最后到达临邺,成功将信送到了赵桢手中,谁知赵桢看完信后却不愿救赵襄,淳于献一怒之下冒死逃出了临邺,几年后聚集了一些崇宁朝的旧臣和江湖人士,成立蓝衣教,淳于献一直声称自己当年带着崇宁帝的密诏,后来刘朗叛乱,被剿灭后刘朗的部分旧部被淳于献收归麾下,蓝衣教至此势力大涨,又与朝臣勾结,当初赵桢派兵围剿了几次最后都无功而返。
赵桢闻言思索了一番,缓缓摇头道,“先不要轻举妄动,逆党为祸多年,可屡剿不止,你道当真是那淳于献有三头六臂,不过是朝中有势力在扶持他而已,朝中一直有人包藏祸心,当年刘朗叛乱时,能够一呼而应,同样也是这些人在搞鬼,这次国难当头,这些人还想着要浑水摸鱼,简直不知死活,若不趁此良机逼得他们现出原形来,一齐剿灭了,日后后患无穷,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官家想要北伐,前头的敌人不是最可怕的,身后的臣僚掣肘才是最大的隐患。”
“是,”夏霁答道,“臣已让察子盯紧了近期窜入临邺的逆党贼众,将与他们联系的大臣都记录造册,届时一齐呈上皇御览。”
赵桢点了点头,“淳于献要想作乱,只凭着他对外称的密诏远远不够,不过是如今局势混乱给了这帮人可乘之机罢了,怕就怕在……”他皱着眉,缓缓道,“他打着赵襄血脉的名头。”
夏霁点头,“上皇明断,如今逆党的确在四处找寻崇宁帝长孙的下落。”
赵桢看向他问道,“那你可查到那孩子的踪迹了?”
夏霁摇了摇头,“臣无能,暂时未能查到。”
赵桢也没有责备他,只低声道,“淳于献也找了那孩子多年,那孩子怕是早就就死在何处,尸骨无存了吧,不过,还是得找下去,若不将那孩子找出后患无穷。不过,我看淳于献未必会将希望都压在一个孩子身上,他要找赵襄的血脉,眼下不正好就有一个赵襄的嫡亲血脉么?”
夏霁一惊,“您是说……寿安长公主?”
赵桢道,“你派人去西陵,暗中查看是长公主是否与逆党有联系,尤其是看她是否暗中离开了封地。”
夏霁迟疑道,“长公主虽是崇宁帝血脉,可她并非男嗣,逆党不至于……”
“如何不至于?”赵桢盯了他一眼,“我大虞朝虽从未出过女帝,可前朝的羲和女帝你们忘了么?淳于献要的不过是个傀儡,有崇宁帝血脉的傀儡。”
赵桢还有话没有明说,若那淳于献不立女帝,他打着崇宁旧臣的名头,与赵持盈成了亲,成了赵襄的女婿,以后有了孩子也是赵襄的血脉,他甚至不需要傀儡,自己便能以此招纳那些一直诟病赵桢名不正言不顺的人。
夏霁略有迟疑,随后答道,“臣领旨,这就遣人去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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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夏霁走后,赵桢紧锁的眉头依旧没有松下来,他想了想又对着杨应吉道,“你去传旨给卫靳,让他派人去西陵,暗中查探寿安长公主的动向,一切密报给我。”
卫靳虽是禁卫营的指挥使,可探查等事,一向皇城司更熟稔,杨应吉不明白赵桢为何又要让卫靳也来掺一脚,赵桢便道,“夏霁此人我不放心,你让卫靳即刻着手安排此事,不可耽搁。”
杨应吉领命而去,他走出康宁殿时,见外头天色暗沉,远处有乌云拢聚,连风也变得急促,吹得四下的草木沙沙作响。
他低叹道,“怕如今是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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