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浮床(2 / 2)
算了,还是省着点用吧。她又高兴不起来了。
这时,系统跳出来说“你不用什么都换算成勇气糖,那东西你又不是天天买。更何况上次那两袋,你到现在也没吃几颗。”
“不是,换算一下,有助于抑制我消费的。”
“你有时候真的挺省的。”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她和它不知所谓的对话结束后,她也差不多快到家了。
无限发大超市,在基地内的十二家准备于9月1号入秋时,正式全面复工与营业。
这意味着八月份这下半个月,他们会发好几十趟车,来她这里拉货。
所以,这八月的下半个月,上官芽芽和她的机器人们都在不停地帮着无限发仓库管理员们一起搬货运货。
十分累人。
终于到了八月三十一号,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最后一趟车也开走了。
她才终于像是卸下了重担。
这边人家在月中时,已经向她付了百分之三十的定金,余下的货款会在全部货到仓后,仓库内部质检人员检验合格后,向她打钱。
这大概会花三天时间。
而如果后续出现顾客反馈的严重质量纰漏,也是会向她问责的。
不过她是从来不担心质量问题的,如果有人说质量有问题,那肯定就是想讹钱,不过现在这年代,也几乎看不到人干这种没脸面的事。
三天后。
她的余款到账了。
她看着自己电子银行里的钱变得这么多,就开始傻笑了起来。
可惜,高兴了没有两秒,系统发声“协理人,现在为您发放任务十。”
任务十向紧急状态政府捐资两千五百万。任务奖励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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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钱进口袋没两秒,就要捐一大半啊都还没捂热呢而且最后还说任务奖励无。
这得是有多无情,才能说得出这种话
于是,她马上为自己发声“那三千五百万不是给我的吗”
“是啊,是给你的啊,不是以你个人名义捐的吗名声多好听”
“你”可我不想要那么好的名声
系统本来想说,捐吧,没让你全部捐掉再倒贴就已经不错了;可是它想到之前与她有争议的时候,自己通常就像秀才遇到兵一样,对着她是有理也说不清的。
所以现在想想,对她这人,只能劝服,一强硬她就有可能会哭,而她一哭,它就真没辙了。
于是,就没把那话说出来,而是转而说“你捐吧,他们可以用于社会各方面补助。你想想看,现在社会各方面生产已经停摆了很久了,其实政府的压力非常大,说提前发放社会福利当作补助什么的,可是这种钱,哪是说发就发的,还得经过很多经济学家很多的计算,才能最终发出来。停工停产这么久,还要维持表面的稳定,这很不容易,你要是想整个国家的链条不断,那也只能捐助。”
然后,系统又说了一大堆道理,上官芽芽也没全听明白。
但是,她心里又觉得系统说得很对,很有道理。
可是,她又心疼那些钱。
最后,挣扎了很久,含泪拨通了李主任的电话,说她要向政府捐资两千万,用以发放社会各方面补助。
李主任对她的印象一直是很好的,现在更是好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
只是
“为什么你有点想哭的感觉”
“”
她想了想,回答了一点纲常大体的话“我看到现在家不家,国不国的样子,我心里难过,这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只希望我们能携手共度时艰。”
李主任本身就是浮沉于官场几十年的人,在以前当他们那个市的副市长之前,是从市委秘书做起的,那么也就是说,人家是当时市政府里的一支笔,写点稿啊写点文章啊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常年都说着最为纲常大体的话,满篇大道理,满篇大义。
这也没办法,这是职业需求。
而事实是,李主任这类人,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写这样的东西写习惯了,所以也特别喜欢听到这一类的话,觉得说这样的话的人,才是稳重的。
所以他一看这上官芽芽,就不像是那种浮躁小青年,她随随便便说点话,都那么的明理。
而且他也很感动,不禁目光含泪地说“那哪天你来吧,你放心,我们一定尽快地发放出去,用以社会各方面的补助。我们停工停产这么久了,要么尽快进一步整顿秩序,尽快复工,要么就是发放补助,反正两方面都不能落后唉”
说着,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两人相看,眼中都泛着点泪光。可惜,他们哭的真不是同一件事。
挂了电话后,系统咄斥上官芽芽,你看看你,捐个钱都一副如丧考的样子,一副如割身肉的样子还哭哭什么哭你拿出点志气来,多想着为社会做点事,没出息那样儿
第二天,上官芽芽一大早就开到基地去捐钱。
李主任等政府工作人员接受了她的捐赠,还给她发了一枚荣誉勋章与锦旗。
还拉着她一起合影留念了一下。
她接受了勋章与锦旗,这对于她来说,也算是比较有纪念意义的一刻,可能是她人生中受到过的最高的荣誉了吧,以前在学校里,三好学生奖状都从来没有得到过一张的。
所以,对于容易满足的她来说,马上一扫心中昨日积留下来的阴霾,变得阳光与开心了起来。
高高兴兴地与李主任等人道别,坐入小车。
李主任一行人挥手目送她的小车离去。
而她就准备直接往便利店开了。
哪知,在开到医院附近她回程的路上会路过岑斐的医院的时候,一看到了一个情况,她怀疑自己看错,要不是车不用她开,她真有可能一下翻车到沟里去。
“停车”她大声说。
车应声停到了路过。
那是一间医院附近的咖啡屋,现在也已经恢复营业了。
炎夏中的咖啡屋外的露天座,都是有遮阳伞的掩护的,这家的伞盖是白绿相间的,很有一些意式风情。
露天座的茶色玻璃拼铁艺桌上的两杯冰咖啡也十分的让人感到内心沁凉。
可是,上官芽芽现在内心一点都不凉爽,相反却觉得十分燥热。
因为她看到了岑斐正坐在那里与他的老同学喝咖啡。
天哪
这也就是说他们最终还是相见了吗
她的脑中有很多的疑问。
她问系统“怎么还是相见了,上次岑伯父的事情,不是过了当天,他就不会再有意外身亡的危险吗怎么那天阻止了他们相见了,今天又见到了呢”
“又见到有什么出奇的,人家是老同学啊,肯定还有联系方式的。他同学也是医生,现在在基地b里服务,目前是随小组,来基地e的医院里交流合作的。”
“”坏人不早说
“所以我们才没有把这个当成任务发放啊。有些事情很顽固,不是说化解就化解的不过,你做出的努力,我们也看在眼里。其实你不用灰心的,你可以继续多干预几次,说不定就能化解掉呢”
“”坏人不早说
她一脸不爽地下了车,走到了岑斐他们那桌。
岑斐这时才抬头一看“咦,芽芽,怎么是你。”他现在因为跟她更熟了一层,所以连称呼都变了,从以前的生疏的“上官芽芽”,变成了现在的“芽芽”。其实对于像岑斐这种跟谁都有点距离的人来说,能有这样的亲近度,也已经是不容易了呢。
她一只手往桌上一撑,一副不是很爽的样子。
但念头一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人家会觉得莫名其妙。
想了想,就说“我刚刚去找李主任,开车经过,看到你坐在这里喝咖啡。”
“哦。你等下要干嘛我先跟你介绍,这位是我以前的大学同学。”
然后又向那大学同学介绍上官芽芽。
再一转过头来,发现上官芽芽都已经趁着他说话的工夫,挪了一张别桌的椅子,坐下来了。
他怔了好几秒,在想,我刚刚有哪句话是说了请她坐下来的
但想了想,没所谓的,她想坐就坐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帮你叫杯咖啡。”
“好。我要喝抹茶豆奶冰冰乐。”
“他们好像没有。你等等,我让他们再拿份菜单过来。”
于是挥手致意服务生,说他们再要看一下菜单。他们这里的咖啡也是服务员过来帮客人点的,不用客人到柜台那里去点。
上官芽芽看了半天,还有意一直不让岑斐跟他老同学说话。
摇了摇他的手臂“哪个好喝啊”
他也只能不管老同学,让他干坐着,转而陪她一起看菜单,最后陪着她精挑细选,选中了一款香草冰冰乐,还是大杯的。
服务员收走菜单后,她抓着他的手臂“我等下要去你医院,我不想待在家里,我跟表哥吵了一架,现在看到他都生气。”
“好等一会儿喝完了,你就跟我回医院吧。”
“好。”
一直干坐着的岑斐老同学,其实心里一直很不明白我是女人吗她非要做这些样子给我看话说岑斐到底是哪里找来的这么一个女人,看着又娇气又粘人不对啊,以前记得岑斐说过,他喜欢端庄大气、独立自主的女人,不要粘人,嫌烦。现在这女的端庄大气独立自主跟这些搭一点边吗
他觉得匪夷所思,并且一直默默观察他们。
过了好一会儿,岑斐才注意到自己老同学被晾在一边很久了。
才说“哦,等会你喝完咖啡是回你们在这里的临时住所吗还是回我们医院去”
“我回我们住的地方算了,不打扰你跟你女朋友亲密。”
“额你误会了,这不是我女朋友”
“这都不是女朋友谁信呢”
“真的不是,她就这样儿。”
“她就这样儿那她怎么不跟我这样儿”
“那是跟你没熟。”
“”这位老同学竟然无言以对。这天下之大,也真是无奇不有,岑斐这是哪里找来这么一尊神仙奶奶,成天像哄小孩似的陪着她,还一副很怕她受伤的样子,妈耶,挑个咖啡都不能自己挑,而他脑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进水了,竟然还陪着她一起看菜单看了十几分钟,最后挑了一杯还是说,他现在口味变了开始喜欢这种了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
岑斐老同学不禁又暗暗上下打量了上官芽芽几眼。
又在想,这样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岑斐的这位老同学,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的人,而且他不像岑斐一样有家世,所以一切都得靠自己努力;所以像他这样的人,一般都会认为上官芽芽这样的女人,如果做男女朋友的话,是一个累赘,帮不到自己任何东西,而且还要粘人占用时间,一点不懂事,想想就头疼。
所以就这样,岑斐老同学全程目睹上官芽芽怎么怎么粘着岑斐。
而事实是,上官芽芽只是不想让岑斐跟他老同学说话。
咖啡喝完,岑斐老同学回他们小组这几天在基地e的住处去了。
而上官芽芽为了怕这人到时又折返医院,又与岑医生密切接触,所以就跟岑医生回医院去了。
而岑医生以为她真跟她的表哥吵了架,不想回便利店,所以就打算收留她在办公室里,由她看她喜欢看的节目去算了。
上官芽芽还是像上次那样,坐在单人沙发那儿,戴了耳机,看起了综艺。
看着看着,总觉得手边缺少点什么,一想,原来是辣条。
这才想起,如果今天要泡在岑医生这里的话,那就得午饭在这里吃,并且下午茶在这里喝。
所以,她马上联系了那名被岑斐以为她正与之吵架的表哥,发信息过去,说中午她要在岑医生这里,让他发热气球过来,下午茶到点了也发过来,还把她要吃什么,都详详细细地输入在信息里了。
发完之后,得到了那“表哥”肯定的答复,她就安心看起了综艺。
就这样,一直在岑医生这里泡到了下午五点,她才开着小车回便利店去。
晚上,本来昨天没给岑医生打电话的她,一到了点,就打过去了,主要是想看看他有没有跟那个老同学一起吃饭。
得知他在加班,而且看到他办公室里好像就他一个人,她也就比较放心了。
可是,她觉得,总是这样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其实并不是办法。
说不定很快就会招人烦了。
而事实是,她也想不出来能有什么办法,可以有效地阻止他跟那老同学接触。
其实,本来老同学接触一下也没什么关系。
可是,她已经从人生重大事件梳理仪上得知了一些重要信息。以那些来推断,她觉得岑斐就是跟那人接触着,接触着,那人就想要窃取他的研究成果了。
她想,或许本来那人还没有这个打算的,或许就是因为接触得多了一点之后,不知岑斐在一个什么时候,什么点上,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触动了他想要窃取他研究果实的想法。
谁知道呢,人心难测的。所以她才这么不想岑医生与那人过多来往。
而她又不能直接跟岑斐说,岑医生,我觉得你以后得离那个老同学远点,他不是好人。
这样说,岑医生应该也不会信吧。
不止岑医生不会信,应该说是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信这种没头没尾没来由,也没有依据的话的。
所以,她也真是左右为难。
就这样,在一种不安定的情绪下,她挂了电话。
而后,她又独自思考了半天,用她那本身就很薄弱的智商,拼命压榨自己今天已所剩不多的脑细胞,最后,给岑医生发了一条信息。
她想预定掉岑医生的周末,找他过来,或是住在她的地堡里,或是找他陪她出去搜救一下散落在外的健康人,都是好的,总之不要让他跟那人太常待在一起比较好。
她发信息岑医生,你周末有空吗
他回复看情况吧,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在实验室里做实验。
她哦,那基地b来的专家小组,会交流合作到什么时候呢
他回复你怎么知道基地b来了专家用小组
他想,他白天没提到过这事啊。
她我在医院走廊上听到的。又听白天你在咖啡屋里说起那人是你老同学,我想,他应该也是基地b专家小组的一员吧。
他回复是的。他们要待到下周才走。
她那你周末有空吗我想再去看看有没有健康人,你要是有空,我就找你陪我一起去。
他回复好的,这件事很有意义,周末一起去看看吧。
她好。
放下手机,她抱着枕头,在超级大kgsize床上来回翻滚了好几圈,以抒发心中的不快。
以前她抱着枕头在床上打滚时,都是因为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发生了,却没有想到自己在不爽的时候,也会在床上滚来滚去。
仿佛不痛快就是一种可以被碾碎的东西,在上面碾一圈,就可以把它弄垮了。
这时的她,已经住在地堡里了,与她一起住下来的,是今晚轮值下来的三名机器人,与她都不在一间房间。
这偌大的房间里就她一个人,地底又特别的静,她似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好烦哪,为了岑医生那件事,本来以为他的老同学的事就那么过去了,她都可以高枕无忧了,可是没想到还是这样的,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带给了她一种压迫感,她好讨厌这种压迫感。
害得她现在连快乐肥宅的心情都没有了
完全提不起一点兴致来喝饮品,完全提不起一点兴致来看综艺,连以前最爱的辣条,现在都不爱吃了
芽芽就这样忧心忡忡了几天,到了周末,岑斐来时,发现她“又”病了。
她这回是真病了。
喉咙肿痛,四肢发懒,连话都说不太出来,就这样双目无神地躺在床上,脸颊上两边各有一坨意味着不健康的红晕,脑门上还敷了一块冰毛巾
那冰毛巾不敷上还好,一敷上了,显得她整个人越发地可怜。
所以,岑斐一下到地堡来,看到的就是她这副样子。
他“天哪,你这是怎么了”
他坐在她床边,问她。
她艰难地侧过头来,艰涩地睁开双眼,喑哑着嗓子,配合着黯淡的眸光,仿佛是在弥留之际的人一样,努力地吐出几个字“对、对不起岑医生我昨天就病、病了”气若游丝,“脑子都糊涂了,早忘了跟你你的约定害你白跑一趟。”
岑斐本来也没有任何怪她的意思,现在又听她说话说得这么懂事,不知怎的,很心疼。
而她整个人还是像上一回那样,像是被这被子的巨浪给淹没了,整个样子极其可怜,好像她自己就没几天好活了的样子。
“我陪你吧,我是医生,肯定能让你快些好起来的,好不好”
她苍白着嘴唇,虚弱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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