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1 / 2）

“你想得不错，我是。”

她的冰爪子僵僵的水母瑞娅刚才用触手蛰了她家海神大人

可瑞娅心中的海神大人绝不是喜欢把别人变成水母的人，他应该是威猛的，瑞娅不由自主地蹦出这个词语。海洋之神应该是一位身形庞大的渔夫，有着黝黑的肤色，手中拿着巨大的鱼叉。

瑞娅往好的方面想，或许他只是与海神一同归来的使者，就像公会的人说的那样。

安索见肩上的鸟儿不出声了，偏头问道“怎么，我不像吗”

瑞娅很老实地用鸟语回答“不像。”

她说完就听见安索轻轻笑了一声。

瑞娅没来得及说话，安索突然重新拉起衣袍，将脸藏在袍子下面并迅速地伏倒在地，瑞娅自然而然摔在柔软的沙滩上，他的手掌按住她的翅膀防止她因为惊慌飞起来。

瑞娅背部热乎乎地却丝毫没有融化。

她用爪子稍微将他的手抵开，翻了个身。他们躺在那块岩石旁，沙滩不远处一块高地上出现了十来个蓝袍巫师，在夜色中如同幽灵一般游荡。从这个角度，巫师们看不见藏在岩石身后的两人。

他们用绳子拽着一个女人，像拽着一头可怜的猎物。

女人踉跄一步，双腿支持不住地跪在地上喘气。

巫师们又粗暴地拖着她走了几米远，终于从建筑物的阴影下走出来。月光下，瑞娅看见了女人身上的黑色蓬裙那个女人是薇娜尔。

瑞娅逃走，薇娜尔自然撇不清关系。

要不是安索有先见之明地捏住她的鸟喙，瑞娅此时应该会失声喊出来。

薇娜尔发丝凌乱地散在脸颊两侧，她的目光始终注视着远处的海面。

瑞娅知道，她一定是再向海洋之神祈祷，可直到薇娜尔消失在他们视野，身旁的安索始终无动于衷。

“我想你现在应该更不相信我了。”安索也翻了个身，将头枕在手上，仰面看着星空。

瑞娅直接问“你能救吗”

安索“不能。”

“为什么”

“不想。”

安索的态度和刚才不一样，显得十分冷漠，像是瑞娅问了什么令他生气的问题。

瑞娅不再说话，在他身旁耷拉着翅膀。

“撒娇没用。”安索轻轻拍了她一下，又恢复了捉弄人的语气。

瑞娅生气地躲开他，“我没有。”

这次安索沉默了很久，久到瑞娅将他不愿意救薇娜尔的原因想出了五六个，最后她做出了一个总结他不是一个负责任的神明，而且他还分辨不出到底哪些人真正敬仰他。

风拂在瑞娅的背上，吹得她有点困了。

“你以后会明白。”

安索突然很轻地说了一句，躺在沙滩上的瑞娅意识已经恍惚，这句话像是从梦里跑出来的。

第二天天明，瑞娅醒来时发现自己两脚朝天躺在一个黑色的帽兜里，她绝对是第一只躺着睡觉的鸟儿。

帽兜晃荡晃荡，她几次试着站起来都摔了回去。

安索听到她的动静，“早上好。”由于刚睡醒，他的声音也懒懒的。

“早上好。”瑞娅找了个合适的角度从帽子里飞了出去。

柯尼洛镇上十分热闹，卖香料的、卖鲜花和水烟的商人尤多。街道两旁立着古朴的白墙房子，集市内随处可见穿着藏青色长袍的公会巫术师，他们似乎是组织好的，各个眉头紧锁，脚步匆匆地走向同一个方向。

一位街头吟游的诗人告示路人，“伟大的海神归来，我们将重获他的庇佑。”

和巫术师的表现不同的是街上的平民，久违的喜悦包围着他们，今天讨论内容多半与海神大人有关。

“我们去哪”

“一个老朋友的店里，”安索道“你会喜欢的。”

他们走的方向与蓝袍巫师一致，镇上的阳光在安索微卷的头发上跳跃，透着温和的光泽。

瑞娅飞累了就回到安索的帽兜里休息，他们向右拐过最后一个街道才与公会的人分开。

与他们方向相反的街道上坐落着类似神庙的建筑，数以百计的巨石柱将其撑起，碎金的阳光为它染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巫术师走到神庙面前，右手虚按左胸，俯首行礼之后才能进去。

安索目视前方，显然他对此事没有兴趣，可瑞娅不一样，她心里挂念着薇娜尔。

“她不会有事。”安索看出了她的想法，他带着瑞娅来到

一间外表极其普通的店铺门前，上方一块涂满蓝色油漆的招牌，用当地文字写着“海洋杂货店”。

木门把手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墙壁上一个窗户，但像糊了一层雾一般看不清室内，安索并没有伸手推门，门就自己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