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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应付完了一下午的自我介绍、破冰游戏、班规校规念经、校长主任大手笔壮士断腕式发言,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多。邹劭从未觉得晚放铃声是一件令人如此愉悦的事情。

班级里的同学大都一股脑跑去食堂吃饭,邹劭一手提起吉他,直奔宿舍楼。

省重点的宿舍条件不错,四人一间,上-床下桌。邹劭本就没像其他人一样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净身入户,一把吉他比所有身家都要值钱。

书桌上还泛着一层轻灰,邹劭懒得去擦,直接爬上了床,把宝贝吉他立在旁边,随即重重地向后倒在床板上。

脆弱的床板不堪其重,尖锐地惨叫一声。邹劭靠在被子上,摆弄着新买的智能手机。

其实初中的时候邹劭也有一部智能手机,后来也忘了是哪次打架,一狠手把手机拍人脸上。结果人进了医院,手机也彻底变成了板砖。

结果那个触屏不准,手机号码都要错一位按的智能板砖,愣是被邹劭用了整整初中三年。

邹劭正翻着浏览器上的花边新闻,手机又“嗡”的一声震动起来。

又是他家老子。邹劭翻动网页的手指停顿了一下,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小劭啊,这周末爸爸请你吃顿饭吧。”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有些发虚。

六年没见面,上高中了倒忽然想起来父子情深了,声音不虚才是见了鬼了。

“有空也去看看我奶奶吧。”邹劭突然不着边地说道,“她也挺想你的。”

电话那边沉寂了几秒,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哎呦我了个f!”走廊里一嗓子嗷地响起。邹劭挂下电话,一个仰卧起坐起身,扭头看见那位真彩的好朋友陈光,正拖着一个半人高的大行李箱走了进来,肩上还背着一床大棉被。

“哎,邹劭,你是邹劭吗?”陈光人长得不大,嗓门倒是不小,这么一嚷嚷,整层楼都能知道陈光的室友叫邹劭。

邹劭扶额,他一手握住床边护栏,腹部用力,一甩腰轻巧地从上铺跳到了地上。

“要搭把手么?”邹劭一边说着,同时一手把陈光肩上的大棉被子扶了下来,并在陈光瞪圆眼的目光中把一床沉重的被褥直接甩上了床。

“我去,兄弟,练过吧?”陈光的小眼睛闪烁出艳羡的光彩,一边啧着嘴一边捏了捏邹劭紧实的肱二头肌。

邹劭不动声色地缩回了手,又转身爬回自己床上扒拉手机。

“我今儿看见你打架了,一打十挺能儿啊!对了你腿还好吧哥们?我这里有药,你等下我给你找!”

陈光说着立刻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扔,拉开要撑到爆的拉链,一股脑把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全倒了出来,几支笔从书桌上弹了下来,清脆一声摔在地面上。

室友是个玄学,互补理论说得一点都没错。邹劭净身入户,就配得一个就差没把家全搬过来的暴躁室友。邹劭不怎么爱张嘴,陈光一进屋就替他说完了三整天的话。

邹劭低头看了一眼陈光从包里倒腾出来的东西,内-裤跟面包放在一块。即使内-裤是全新的,邹劭还是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骚-气的味道。

“不用了,去校医务室开过药了。”邹劭友好而不失礼貌地说着。

“那刀没准是生锈的呢?破伤风感染会死人的。”陈光大妈子模式上线,善意提醒这位一打十不要命的奇葩。

邹劭只觉有些好笑,他扯过旁边的黑书包拿出从校医务室里开的药。当时覃谓风给他塞得急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里面不仅有三盒口服消炎药,还有两管外伤药膏,两卷纱布。

邹劭少见地怔了一下,这些药他一个都没见过,但是看那包装盒烫金的标识就直觉价格不便宜。

“开了不少药啊。”陈光在下面开了口。

“省重点还真是阔气。”邹劭轻笑了一声,“公费报销也用不着这么浪费啊,就那点伤。”

陈光没去跟他纠结“点”的概念,而是觉得他说的前一句挺有意思。

“什么公费报销啊哥们?”他笑道,“校医务室没有公费报销啊,咱哪有这么好的待遇。”

邹劭愣了一下,“你确定?”

“确定啊,我哥以前就这所学校的我能不知道吗?哎,你干嘛去呀?”

邹劭没等陈光说完就窜了出去,手里拿着那一塑料袋子的药。

假如时间可以回溯,他一定会回到医务室把覃谓风买药的手剁下来。覃谓风倒是买药买的爽了,把他半个月的生活费都爽没了。

不知道是几班的,也不知道宿舍号,邹劭根本没法找人。

就算找到了,邹劭近期也还不上钱。他伸手在口袋里摸了半天,只掏出中午奶奶塞给他乘公交的两张皱皱巴巴的绿票子。

家里不是缺钱,而是压根没钱。

邹劭愈发躁郁,站在窗前掏出打火机。这才想起来最后一支烟在中午就已经抽光了,他深吸一口气,一拳怼在了墙上。

“墙又怎么你了,小劭?”背后传来一个含笑的声音。

邹劭扭头看去,正是中午给他塞微信号那位白枫。此刻正挑起一侧眉毛,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别叫我小劭。”邹劭若无其事地收回来蹭破半边皮的右手,看着白枫一手一个大行李箱,把身体靠在拉杆上歇着大喘气。

“你宿舍哪间?”白枫也不介意,依旧笑言。

“最里面,201。”邹劭朝着里面点了点下巴,白枫眼睛突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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