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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谓风把手中的书放在一旁,站起身来仰视着栅栏上呈悬空诡异姿势的邹劭。
算是邹劭大意了,光想到看看周围有没有人站着,没想到还有人坐在栅栏下面看书学习的。
保送的大佬毫无压力,看书都要讲究个天时地利景和。栏下人有闲情逸致,邹劭却没耐心跟他耗着。
“我就是回家去一趟,通融一下呗,主席?”邹劭刻意地挤出一个笑,心里暗骂与覃谓风八字不合。
“下来!”覃谓风的语气与那天叫停打架的严厉别无二致。
但邹劭恰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货。
他从栅栏上面一下子跳了下来,大步逼到覃谓风面前。邹劭胜在身高,覃谓风胜在教育主任一般威严的气场,两个人对峙片刻,谁也没先说话。
“覃谓风是吧。”邹劭微微俯下-身咬牙道,他面部的轮廓本就棱角分明而缺乏柔化,微微眯起来的眼角使眸中冷意尽显,整个人瞬间变了气质。
邹劭用右手食指微微点了点覃谓风的肩头,忽略了后者不悦皱起的眉,“那天在医务室里要谢谢你,但是其他的事情,我不希望你来管我。”
“违反校规。”覃谓风只淡淡吐出四个字。
邹劭感觉自己一腔热血喷在了棉花上,只进不出。
他转身就走,覃谓风一把扣住他的后肩,意欲来一个教科书式的标准后擒。邹劭没想到覃谓风会直接跟他动手,一股火气上来,拉起人的手臂就往前带。
邹劭力气不小,覃谓风一个重心不稳身体前倾,但同时借力右腿膝盖曲起,直接顶向邹劭的后腰。邹劭骂了一声,一肘怼在覃谓风腋下,两个人便抱在一起齐齐倒了下去。
覃谓风虽说是跆拳道九级,但毕竟训练多,实战少,况且规矩多,难免有花拳绣腿之嫌,自是比不上邹劭这种从小跟人打到大的野路子。
邹劭用小臂把人紧紧压在地面上,眼睛盯着覃谓风略微难堪的表情,充满威胁意味地低下头去,两个人的鼻尖几乎碰在了一起。
“我他妈的现在要回去。”邹劭咬着牙说道,“别跟我提什么校规不校规。”
覃谓风感觉钳制住自己的力道一松,邹劭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老子就是校规。”邹劭扭头说了一句,摆腰灵巧地窜出栅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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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片老旧的小区,墙皮已经斑驳,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楼头挂着的监控头摇摇欲坠,不知曾被哪个深夜不归的酒鬼砸破了玻璃罩,早已落上了一层暗淡的灰。
其实邹劭跟这一片的老大爷老大妈关系还不错,小区里总共就那么多人,邻里之间倒还算熟悉。尤其是像邹劭这种长相辨识度极高的,更是走到哪都能被叔叔阿姨爷爷奶奶认出来。
走过楼头泛着香气的煎饼铺子,转了一个弯,就是邹劭住的居民楼。楼道里面的声控灯泡不知道坏了几年,对门的狗叫一天都不会亮一下。
邹劭掏出口袋里的钥匙,轻轻推开了门。屋子里没开灯,天色已是傍晚,房间里安静得诡异,晦暗不明。
“是小劭吗?”一个沙哑的嗓音在黑暗处响起。
“是我,在家怎么不开灯?”邹劭打开卧室的小灯,低声问道。
“省电啊,我自己在家也用不着亮。”
躺在床上开口的是一位年老的妇人,头发已经发灰,眼神也不太好用,看邹劭的时候眼睛几乎眯成了一道缝。
“晚上没吃饭吧?我去厨房弄点。”邹劭顿了顿,还是关上了灯。
“在学校怎么样啊……钱够不够?”
“够,‘他’前几天给了我不少。”邹劭随口说谎道,“学校挺不错的。”
就是有点操-蛋。
邹劭走进两平米左右的小厨房,瞄了一眼案板旁的蔬菜。随手把发了霉的半根胡萝卜扔进垃圾袋里,想了想,又弯腰捡起来切掉了变质的部分,将剩下的在水管下面冲了冲。
这片的楼房潮湿,即使邹劭每天都会打扫屋子,但是厨房还是总会吸引蟑螂一类的昆虫。邹劭熟练地将案板旁边的一只正在结网的蜘蛛扔出了窗外,这才发现地上有一袋新鲜的土豆和西红柿。
看起来有点奇怪,邹劭把西红柿掏出来研究。
——西红柿外面还贴着烫金的小贴纸,一看就不是楼后那家牌匾都没有的小菜铺能进得起的货。
“这西红柿是您买的吗?”邹劭喊得很大声,奶奶耳朵一直不太灵光。
“不是……是社区的养老扶贫志愿者,好像是你爸爸报了个什么名。”
邹劭好不容易压抑下来的火气一下子又轰地冲上了头。
“您自己在家怎么能随便让陌生人进来呢?说是志愿者,万一是坏人怎么办。咱们这小区连个监控都没有,出了事上哪找去。他办的事还能靠谱,您也信?”
被孙子教训不要听儿子话的奶奶有些不高兴,轻轻撇了撇嘴,“人家才不是骗子,人好着呢。再说,以后你上学又不可能天天回来做饭,这不挺好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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