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那就是说,姑娘杀死的便是此人?”
“……对。”凌音咬牙,另一人的伤口在前胸,自己一介“弱质女流”,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可以正面杀死一个成年男性。
“那真是奇怪了。”孟行舟从伤口上拾起一枚晶莹剔透、像是浑浊的五色水晶般的小小柱体,“凌姑娘连武功都不会,是如何击碎护体真气、一刀杀死一位修士的?”
这人居然是修士?!
这一惊非同小可,凌音连逃跑的计划都忘记了,只是震惊地瞪着孟行舟。一愣神的工夫她已经没有机会了,有提着灯笼的大队人马拨开人群,簇拥着一顶青绸小轿鱼贯而来。前头提着杀威棒的衙役在院门前隔出一条通道,有书吏上前恭恭敬敬撩开轿帘,一只穿着皂色官靴的脚踏出轿外,出来个穿着知府官服的中年胖子,人还没完全落地呢,先高声嚷道:“哎呀呀,绣衣使大人莅临江都,本官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孟行舟却没什么反应,连站起来都懒得,只是微微一笑:“范大人过谦了。七曜司行事向来忌讳兴师动众,怎么能怪大人呢?”
范知府闻言,脸色微微有点尴尬,旋即又恢复了笑容。七曜司行事确实一向低调,只是他们一旦不低调了,那就不是抓人便是抄家啊!
“这里有位死者是修士,”孟行舟指着那后背中刀的尸体,“本官想将此案移送七曜司处理,范大人可有异议?”
范知府当然不会有异议,不但没有,甚至非常乐意。毕竟案子不归他管就也不用他担责,这位知府大人可并不擅长刑狱。更何况此事又是牵扯了辞家,又是牵扯到修士,哪一方也不敢得罪,书吏来报时,范知府的头都大了。现在有人主动接锅,简直是求之不得。
出乎意料的,七曜司并没有正经的府衙,只是在江边最好的地段置办了一座大宅院,上头很随意地挂着个匾额,上书三个大字“七曜司”。
凌音低眉顺眼地跟在孟行舟身后进了大门,迎面是一面照壁。但有意思的是照壁上雕刻的不是花草人物,反而是一个个名字,密密麻麻,各不相同。
“你可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孟行舟在照壁前微微驻足,问凌音道。
凌音摇头。
“皆是死在七曜司手下的修士,金丹之上,才有资格上这恶人墙。”
凌音悚然。
在自家一进门的地方就放个这玩意,可真是……够变态的!
“里头花园里还有一面英魂壁,刻的则是牺牲了的兄弟们的名姓。”
绕过照壁往里走,是干净整洁的庭院,青石铺成一条条走道,道旁遍植花草芳树,因为秋深,只有秋菊盛开。此时已过巳时,院中却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不时有抱着案卷的皂吏在廊下疾走,看到孟行舟,只微微躬身行礼,脚下却是一点儿也不慢。
好像大家都很忙的样子。
凌音不敢问,孟行舟显然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她跟着他穿堂过室,没多久就绕晕了。最后他们来到一间似乎是书房的雅室,四壁皆是直顶到房梁的书架,房间正中则摆着一张黄花梨木的大书案,案边摆着个插满卷轴的大瓷缸,案上是文房四宝,笔架上挂满大小不一的毛笔。案后面有一把座椅,案前则放着两列锦杌。
这七曜司,怎么感觉还挺人性化。凌音本来已经做好准备被带进地牢一顿毒打,却没料到孟行舟竟然将自己带到了这样一间书房。
“坐。”孟行舟走到案后,示意凌音在锦杌上就坐。凌音磨蹭一会,才在左手第一个锦杌上小心坐了,只敢放上去半个屁股。
孟行舟却没坐,而是在案后的柜子上翻翻找找。片刻后他翻出一个锦盒,将之放在凌音面前。
凌音不解,但还是在孟行舟的示意下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块儿黝黑粗糙的石头,很丑,但凌音却认识它。因为在她还不死心的年月里跑过很多仙家门派,每一次都会拿到这样一块石头,用它来测试灵根。
验灵石。
“把手放上去。”孟行舟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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