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漫山遍野(2 / 2)
而且这姑娘未免太怂。
都在心镜里了,那就跟做梦一个道理,梦里老|子最大。
可能是因为心镜主人的恐|慌,所以叶淮完全动弹不了,就是屈手指也艰难异常。
要被杀了怎么就这么倒着等死呢?
烈日闪过刀刃晃了叶淮的眼睛,他反正不想再被刀一遍,试着抬手捏住悬在他头顶的这一柄锋刃,寒冰气息割裂手上的肌肤,稍稍缓和过气来,仿佛没有方才浑身上下不得动弹的压|制。
手中的刀刃被猛然抽走,他俯下|身去,用一种非常不屑的眼神朝着这女子嘲笑:“凭借你这区区开光四阶的实力,能改变什么吗?”
冰丰蹲下|身|子来,伸手一把捏住女子的脸庞:“你看你,要是答应当我小妾,现在整个玄冰门上下都会称呼你一声小夫人,可你偏偏不愿意!”
一巴掌响亮异常扇在女子脸上,叶淮明显感知到女子心中蒸腾的恨意,还有无可奈何的悲凉,浑身上下用不出一点点力气。随即整张脸被狠狠摁在沙土之内,滚|烫的沙砾灼伤她漂亮的脸庞。
叶淮在心中骂了好几声娘。
这痛觉他感同身受!!
“身|子都已经是我的了,你这么上蹿下跳的挣扎有什么意义吗?”
感觉头上有什么东西正在压着头,呼吸早已微弱。
叶淮只能借着身躯的眼睛观看,但是这个着力的感知,让他确定,眼前这个狗东西是拿脚踩着的!
口里溜进来几粒沙子,叶淮顺着这不受控|制的嘴一张一合,深刻体会了恨得咬牙切齿的感觉,沙子在牙齿的磨合下碎裂成粉末,他只觉得胸膛起伏下,叱出一声怨泣:“堂堂玄冰门门主,居然能将奸||||淫||||说得这么轻巧,你们玄冰门还要脸吗?!”
“柳栀子,你死了,就没有人知道本座做过什么了。”
冰刃高悬。
果然是柳栀子的心镜。
叶淮也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原本他还能自主动弹一下的手却在之后又陷入沉寂,他被|迫亲历了柳栀子生前的最后时光。
冰丰一脚之下,将她揣到了泉水之内。
叶淮五感又一次被这个怨魂缠上。
目光所及之处,只见冰丰拂袖而去。
身边突然伸出一双手,那手修|长如玉捏住叶淮的手臂,耳边传来陆壬迦呼唤他名字的声音,之后那只手将他从水里拽了出来,叶淮心有余悸瞥了一眼水内的倒影,终于不是那个皮|包|骨的骷髅了。
“你刚刚看见了吧?”叶淮皱着眉看着陆壬迦。
陆壬迦点了点头。
叶淮抬眼,眼中带着情绪,他亲历过柳栀子的死亡,所以情绪上对着那个兴风作浪的白发旱魃充满同情。
“玄冰门的人确实猪狗不如,咱们要不就不管了吧?”
陆壬迦眼神稍沉,他定定看着叶淮:“你魔障了?”
“你怎么知道你经历的就是真的?这种程度的心镜,捏造一个也并不是什么难处,退一万步说,就算是真的,她已经化为鬼物,这么些年来,她残|害过往的散修,而不只是向玄冰门的人报仇,”陆壬迦负手站立:“冤有头债有主,那些被她杀|戮的人,难道就不配活下去吗?”
叶淮咬了咬嘴唇:“我明白。”
“可是……”叶淮别过眼,胸膛蒸腾着万千情绪。
他只是觉得柳栀子太可怜,他永远记得冰丰是为什么杀掉她的,因为不想让世间人知道玄冰门门主的‘贪好美色’‘巧取豪夺’的真容。
玄冰门对他也一样有着刻骨的仇|恨,只是他活着,所以想要报仇就可以正大光|明。
而柳栀子死了,她的报仇必然要跨越生死,而凡沾染杀业的鬼魅都会被打为厉鬼,万|劫|不|复。
“没什么可是,给我护|法,我现在要把她的心找出来。”陆壬迦闭上眼,手中星盘显。
紫光之间覆盖此镜。
叶淮张了张口,问道:“什么是心?”
“她最放不下的东西。”陆壬迦微微挣开眼,目光触及在不远方那个朝着他们一步一步走来的小女孩。
和上一次见面时候不一样,这个小女孩浑身发着光芒,那是一种白色的光芒,在烈日的照耀下并不明显,她稚|嫩的脚似乎感知不到地上的灼|热一般。
她缓缓在叶淮跟前站定,扯了扯叶淮的衣角:“你可以带我走吗?”
陆壬迦眯起眼,手心一覆,八卦轮|转阵法绽放在头顶。
“我怎么带走你?”叶淮抬手朝着陆壬迦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别动手,之后蹲下|身|子伸手扶住小女孩,他从这个女孩儿的眉眼里看出来,这是年幼的柳栀子,身上这一身暗红的衣裳应该是炽火门的弟|子袍。
小女孩听到叶淮的话,神情稍愣,随即闭上眼,眼泪倏忽:“谢谢,这就够了。”
她缓缓消散,满山沙土堆上突然绽放出一团一团的洁白无瑕的栀子花。
“你有和我一样的心事,”她在叶淮耳边轻语:“请你让曜日刀渴饮仇人的鲜血,具体的你问魅儿,她知道我的冤|屈。”
“我不想吓到我的女儿,也不想让我的父亲担心,拜托了。”
叶淮愣愣睁开眼,他不自觉抬眼看了一眼面色复杂的陆壬迦。
陆壬迦望着叶淮单膝跪地,呆愣吃惊的双眼中渐渐清晰,眼中映出自己的身影,左手中握着一支栀子花,叶淮目光触及栀子花,眼泪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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