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究竟是谁的过往(2 / 2)
但是当我在细密的雨中看到跃出湖面喷水的鱼时……
几乎遮蔽了半个天空的巨大的鱼,喷出的水将小雨变成了短时局部暴雨,落回水里时掀起的水浪生生把湖岸推后了好几米,让站得近的游客一瞬间从沾湿一点鞋底变成溺水状态……
狼狈地游回岸上,我和落兮彼此对望。她的眼中充满调皮的笑意,在我惊魂未定的时候从一个穿着管家服的人手中接过毛巾扔过来,盖住了我的脑袋。
“弥小姐。”我听见那个管家一样的人这么称呼落兮,态度很恭敬。但等我把毛巾拽下来,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看起来只是简单地来打个招呼。
不过,我家落兮,似乎有了不得的里身份呢。
……
1974年3月18日多云12-16c
在前往格栅大峡谷的途中,落兮送了我一份大礼——一个和她母亲一样可爱迷人的女儿。初生的小婴儿眼睛清澈明亮,眸中仿佛盛装着整个星空般熠熠闪光。
我想给孩子起名叫菲伊,我的小仙女,但落兮却叫她子伊。
我们一致决定让孩子自己选。
小仙女显然和她妈妈是一伙儿的。我叫她菲伊的时候,孩子扁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但当落兮称呼她的时候,孩子笑了。
大仙女抱着小仙女笑得开心。
哦,我岌岌可危的家庭地位……
……
1978年5月18日小雨20-24c
我们途经在酷坎约王国边上的一个岛国时,正赶上一年一度的祭祀庆典。落兮母女俩对这里独特的民俗活动特别感兴趣,买了民族服饰,并且吃遍了所有美食摊。
小子伊梳着包包头,站在街边和同款的玩偶人拍照。许多当地人围着她,带着赞叹和惊喜,说着听不懂的俚语。
落兮看着如同娃娃一样精致的小姑娘若有所思。如果我知道她接下来会给孩子定制几箱广袖长裙的繁复衣饰……我也一定不会阻止她。
子伊真的很适合这样的衣服呢。
……
1982年2月5日晴3-8c
落兮又怀孕了。
子伊睁大眼睛盯着妈妈肚子的表情实在太可爱了,如果她没有隔几分钟问一遍到底是弟弟还是妹妹就更好了。
将要成为姐姐似乎给了子伊很大压力,她变得乖巧了许多——当然,并不是说原来的子伊不乖,只是看到小姑娘正襟危坐,皱着眉把最讨厌的胡萝卜吃下去,还和尚在肚子里的弟弟妹妹宣传胡萝卜的好处的样子,我和落兮都笑了。
子伊一定会成为好姐姐呢。
……
1982年4月1日小雨14-21c
我们一家三口来到莱卡市。今天的天气不太好,子伊似乎有些感冒了。皱着鼻子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还是在我曾经住过的旅店,老板送来了感冒药和热水,听说我们要去森林,突然变得非常热情:“原来两位客人都是了不起的猎人啊,真是失敬。”
但我们并不是猎人。
子伊更不开心了。去年她撺掇过我们带她一起去考猎人,只是我们都没同意,毕竟这孩子才7岁。经过各种卖萌撒娇的讨价还价,最后我们约定了等她12岁时再一起去。
“那片森林是前年被列入禁区的。”老板面带愁苦,“负责圈地的猎人告诉我们,森林深处有一群可怕的恶魔,原本他们在沉睡,可现在恶魔醒了,被抓到的话就再也回不来了。一开始有人不信,可是硬闯的人没一个回来的,渐渐的大家就害怕了。”老板看了眼子伊,用阴森森的语气吓唬她,“听说恶魔最喜欢肉质鲜嫩的小孩子哦。”
嗯,这个吃人的精怪梗看来是过不去了。
我看向落兮,她却摇摇头,示意不是凯斯兰人干的。
子伊撇撇嘴,说道:“你们都不去,恶魔一定饿坏了,说不定现在正伪装成各种样子在人群中活动,比如摔倒在地等着被扶起来的老奶奶,背着书包路过田间随手掐了农作物的熊孩子,还有想要顺便带点吃的回去,于是假装是来长途旅行的一家三口。”
老板被吓得噎住了。
关于恶魔的话题不了了之。对于突如其来的禁令,我们都不以为然。就算落兮现在怀了孩子,凯斯兰纳卡也没有什么能威胁到她的地方。至于子伊……子伊很兴奋地表示要去探险。
不愧是我们的女儿。
……
1982年4月4日晴12-17c
路过图米树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十年前,我带着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心情,把祈福丝带挂上枝头,许愿要一个女朋友的事情,于是将这段糗事当笑话告诉了母女俩。
她似乎有些讶异,定睛看了那棵大树好一会儿,突然笑起来,拉着子伊去领了丝带。
我抱着子伊,让她把丝带挂上树梢,落兮则高高跃起,竟一下子看不见了。我们仰着头,不过片刻就看到那根红色的长丝带在云层中若隐若现。当地人望着傲视群雄的丝带,和子伊一样张大了嘴——我大概也是一样的表情吧。不过一想到落兮可能是个有里身份的人,似乎跳得高也不奇怪。
落兮回到我们身边,看着丝带飘在空中勾起嘴角。每次她这么笑的时候,就意味着有人或别的什么要倒霉了。我突然有些恐慌。
“你对姻缘树做了什么?”
“姻缘树?”不是图米树吗?
“因为我许愿后遇到了你,所以在我这里就是姻缘树。”
“唔,我许愿给子伊找个好婆家。”
子伊睁大眼睛,瞪着她坏心眼的妈妈。
大概是子伊的表情特别有趣,坏心眼的妈妈捏了捏她的脸,然后竖起手指抵在唇上:“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哦。”
子伊立刻用双手捂住了嘴。
看够了母女俩有爱的日常,我们一起走入森林。
落兮和子伊穿行在森林里,飞扬的发尾一如初见,同款的大红色衣裙在草木间跳跃着。我们坐在泉水边,看孩子赤脚踩着水花。落兮半靠在我身上,阳光透过树叶洒下金色的光。
没有比这更美好的时候了。
落兮和子伊,我的全世界。
——《卡里亚夫妇漫游记》
酷拉皮卡合上书,放进口袋里。火车停下,他站起身,从行李架上把自己和同行者的行李一起取下来。
手上的锁链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同一时刻,泉站在猎人协会总部的资料管理室边上,背靠墙思索着。
她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资料,据说是在五年前被集中销毁了。
走廊上突兀地传来脚步声。泉转过身,对上来人的视线。
这是一个浑身散发着温文尔雅气息的青年,淡金色的发软软地垂下来,显得温和无害,让人很容易放下防备。他带着微微的诧异说道:“弥小姐?”
泉皱眉:“这位一表人渣的先生,叫错美丽女士的名字可是非常失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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