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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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是曼莉的客人,是她一个人的客人。

只要他来,必点曼莉。

这事儿“金玫瑰”上上下下都知道,但没人拿这事儿开玩笑,顶多背后嘀咕几句。

王桂容就曾听到过两个陪酒的姑娘躲在更衣室里议论,说什么“曼莉真有胆,要钱不要命,这样的人也敢招惹”之类的话。

王桂容旁敲侧击的提醒过曼莉,不过曼莉并不当回事儿,反而安慰她说:“三哥就是个做小买卖的,开着那么两家小店混口饭吃,怕啥?”

王桂容也不知道怕啥,但她对这人就是有一种本能的畏惧。

镇上的人都知道三哥开着两家台球厅,平时出来进去的都是流里流气的半大小伙子。那样的地方,平常人走路的时候都要绕着走的。

三哥捧曼莉的场,曼莉在“金玫瑰”的日子就好过了很多,至少不用再赔着笑脸应酬那些到处挑事儿占便宜的流氓混子。

街面上混的人都知道“金玫瑰”是有后台的,不至于跑到这里来公然挑衅,但偶尔成帮结伙地跑来混吃混喝,占占小姐的便宜,“金玫瑰”的管事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曼莉长得漂亮,没少被人骚扰。王桂容有时候想想,或许她就是为了躲避这些麻烦才会那么巴结三哥吧。

弥薇阖上相册,抬手按灭了床头灯。

楼下的路灯还亮着,有人的地方就没有纯然的黑夜。

弥薇躺在枕头上,耳畔是是夏天特有的声音:远处夜市隐隐的喧哗、虫鸣和酒店空调机发出的低柔的嗡嗡声。偶尔窗外的人行道上有人经过,含糊的声音微带醉意,却语调微扬,让人听得出这人心里的惬意。

弥薇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轻松的感觉了,自从魏冬阳出事,她身上就好像压着什么无形的重物,看不见摸不到,却让人透不过气。

弥薇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魏昭仪那张酷似魏冬阳的面孔。耳畔也仿佛录音带倒带重放一般响起了王桂容略显疲惫的声音。

“曼莉跟了三哥将近一年的时间,也没跟姐妹们打个招呼,很突然的就不来了。管事儿的大姐说她踩着三哥攀上了他的老大,去过好日子去了。”

“那之后我在‘金玫瑰’的酒吧又见过三哥几次,都是在闷头喝酒。那大概过了有大半年的时间吧,三哥也不见了。他在严打中落网,我听人说他组织参与黑\社\会活动,打架斗殴、敲诈勒索之类的,被判了无期。”

“他那个老大好像是逃了……对了,他们那一伙人自称瓦帮,好些人呢,明面上开店做生意,暗地里赌钱卖\毒\品,还干过给人要债的活儿,都说他们手上沾着人命呢。”

弥薇在黑暗中闭上眼睛,心里有种莫名的疲倦感。

她在见王桂容之前,对魏昭仪可能会有什么样的过往已经有了预感,毕竟从理智的角度来分析,像魏三花这样背景的女孩子要想出头并不容易。但“瓦帮”这样的存在,还是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

魏昭仪知道三哥是黑\社\会吗?应该是知道的吧,毕竟有小混混来骚扰她的时候,仅仅是开台球厅的小老板的身份是不可能压制住这种欺凌的。或者说,正因为她知道,所以才会依附于他,以保全自己的安全。

这样来看,她也一定知道她最后攀上的老大是黑\社\会。那么问题来了,当黑\社\会组织遭受法律重创的时候,她又会怎样呢?

还有……魏冬阳的爸爸到底是谁?

事情发展到这样一个所料未及的地步,她想要知道的答案王桂容已经给不了她了。

弥薇拿起手机给叶连江打了个电话,既然他能把她忽悠到这个地方来听故事,想必知道的事情要比王桂容多得多吧。

响铃时间似乎比以往要长。弥薇有些疑惑,这人接电话从来都很迅速,这是……

电话被接了起来,一个略有些含糊的男声颇为无奈的问道:“大小姐,你打电话从来都不看时间吗?”

弥薇把手机拿开,扫了一眼屏幕角落里的时间,惊觉已经快到两点了。对她来说是精力最旺盛的时间,但对别人来说可未必如此。

“抱歉,”弥薇忙说:“我以后会注意。”

叶连江叹了口气,“我真怀疑你是猫头鹰投的胎……说吧,又有什么事?”

“魏昭仪离开‘金玫瑰’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叶连江没有出声。弥薇听到了模糊传来的一声脆响,那是打火机发出的声音。然后他问她,“还有呢?”

“魏冬阳的父亲到底是谁?”弥薇起初怀疑会不会是三哥,但王桂容说魏昭仪只跟了他不到一年的时间,而她随后攀上的那位老大,王桂容并没有见过,更不知道严打之后这位老大去了哪里,魏昭仪是不是还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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