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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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盈没把这话当真。

她的个头才到大哥肩膀,从高二开始就没再长过,要跳起来才能咬到那个位置。

她醉酒之后就瘫掉了,哪里还跳得起来。

她又想到昨天的事,眼眶一红,低声啜泣:“大哥,我心里苦。”

傅矜说:“早餐喝点糖水,去去苦就甜了。”

安盈抬起头:“大伯跟伯娘呢?”

“去度假了。”

“没带三太去吗?”

“她配吗?”

周翡翠其实就是个三儿,傅真是私生子。三房是大伯留下的风流债。她上头还有二房,二房被大哥送走了。

一开始大伯对三太还挺怜惜,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自打退休以后,就不再去看她。大哥掌握傅氏集团的话事权,接着又拿下了控股权。之后,大伯跟伯娘的感情就越来越好了。

安盈问过大哥原因。

傅矜说:“他没钱,浪不动。”

安盈从小就粘人,除了粘伯娘,就是粘着傅真,要么就是围着张姨转着要糖吃。很少粘傅矜。

大哥很厉害,在她眼中犹如神一般。

她对大哥有敬畏也有仰慕。前者被她表现得淋漓尽致,后者则被她深藏起来了。

伯娘不在家,傅真变成坏蛋了,她又不敢在大哥面前放肆,只好去找张姨。

安盈洗漱完,下楼。

“张姨。”

“盈盈起来啦?你大哥让我给你炖了锅燕窝,我去给你端。”

“谢谢张姨。”

张姨站在旁边:“多加了几颗冰糖,甜不甜?”

安盈捧着碗喝完:“甜。”她望了望二楼,小声问:“大哥呢?”

“去公司了。”

“哦……”安盈心思飘远,又问:“昨晚是姑姑送我回来的?”

张姨说:“梁小姐没来,是傅矜带你回的家。”

安盈点点头,那……是谁帮她洗的澡?

安盈没敢直接问是不是张姨帮她洗的,怕不是就暴露了她这么大个人还要大哥洗澡,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她问:“张姨昨晚几点下的班?”

张姨:“九点半。”

“我是几点回家的?”

“九点过。你醉得厉害,下次别喝那么多了,对胃不好。”

二十多分钟,应该够了吧?

安盈点头:“知道啦。”

张姨上楼,把安盈的包拿下来,找到她的手机:“早上一直响个不停,傅真打过来的,你要不要回?”

安盈犹豫了一下,给傅真打过去。

傅真约她去常去的那间甜品店,说:“安盈,昨天我心情不好,跟你道个歉。你过来找我,我们好好谈谈。”

安盈想起昨晚,林安安包包上挂着的那只毛绒挂件,就是那间店出的限量款。

那时她一眼看上了,想买,傅真说不适合她。

她不想再去那种地方。

张姨伸手示意安盈把手机给她。

安盈乖乖递过去。

张姨说:“三公子好大的架子,约人道歉还要别人去找您?”

傅真知道张姨在大哥家的地位。连傅矜都对她敬重有加。

安盈的父母出事之前,张家和安家风头并列。张姨留下来照顾安盈,是因为张家受过安家的恩。安盈六岁时张姨找过来,一照顾就是十几年。

张姨冷着脸,说:“盈盈要吃饭,吃完饭要去练钢琴,下午还有舞蹈排练,没空给三公子护驾。有任何疑问,您可以去找傅矜。”

傅真放低姿态,说:“我过去找她。”

“恭候您大驾。”张姨挂掉电话,揉了揉安盈的头发,微笑:“乖乖的,不要哭。”

安盈已经红了眼:“我只是想报答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看我不顺眼,赶我走,凶我。”

她当年迷了路,哭着要爸爸妈妈,她看到爸爸妈妈闭着眼,被白色的布盖住了脸。

爸爸妈妈被推进一个小门里,周围都是火。

有一个哥哥走过来,一手盖住她的眼睛,一手牵起她。

她从他手指缝隙看路,跟着他慢慢往外走。

转弯的时候,她闻到淡淡的皂角香。是这个哥哥校服袖子上的味道。

走过旁边的房子,她听见隔壁讨价还价的声音:“也就是个普通的罐子,还卖这么贵,你们怎么不去抢钱?”

隔壁的叔叔说,那个罐子是用来装灰的。

大火会把爸爸妈妈变成灰吗?

她好害怕。

爸爸妈妈刚才都睡着了,那么大的火,他们为什么还不起来。

傅伯伯和伯娘来了,伯娘把她抱在怀里哭。

后来的事情,她记不全。

她只记得,傅真牵起她的手,带他回家,喊她:“妹妹。”

那个时候,她就把他当成这世上最亲的人。

安盈想上楼去换裙子,走到一半,又顿住脚。

她已经看清了傅真的真面目,不必再为他穿墨色长裙。

“张姨……”

“全部都扔了。”张姨看着安盈长大,她一个细微表情,张姨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昨晚她就把安盈衣橱里所有的墨色长裙扔掉了。

“张姨,傅真他……”

“拿。”张姨说:“什么也不要的女孩,到最后什么也没有。他给你什么,你就拿。就算分手,也要分最贵的手。”

安盈听话地点头:“好。”

张姨开着宝马去买菜。

从车库出来,看到傅真的车。她打电话给安保室:“下次不准放他进来。盈盈要是问起,你们统一回,没来过。”

这是张姨的底线。三次,让安盈买醉三次,傅真不会再有机会了。就看安盈自己什么时候愿意放弃。

这也是傅矜的底线。

傅矜把项目书丢到桌上,说:“终止跟革逸的所有合作。”

革逸是三太娘家的公司,最近交由傅真在打理。

傅真借壳上市,准备用傅氏的人脉转移资金。傅矜看在安盈的面子上,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项目已经进行到最后一个环节,现在停止合作,等于前期投入全部打水漂。老板会亏,合作方那边同样吃亏,大家都捞不到好。

但助理从来不会质疑老板,心里觉得亏损严重,面色波澜不惊:“好的傅总。”

傅矜靠在办公椅上,指腹轻轻擦过嘴唇。

他想到昨夜鼻尖淡淡幽香,回味无穷。

办公室的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一枝冰清玉洁的雪梅。

旁边题的是宋代诗人卢梅坡的诗: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傅矜喜爱的不是这幅画,而是画中的意境。以及那一枝雪梅。

也不知道他的小雪梅表现得怎么样。

他调出家里的监控,看到傅真的车牌号,哂笑一声。

这就急了,真是沉不住气。

傅矜轻描淡写一通电话,各个分公司人仰马翻。

旗下影业的老总被单独约谈,心中忐忑。

听见老板问:“林安安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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