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贵客(1 / 2)
苏黎安看着沈枝的眼睛,低头吻在她的眼帘上,吻一路向下。
沈枝双手交叠,捂住他的嘴,“苏黎安,你尊重我一下行么”
苏黎安凝着她,感受着唇瓣上传来的冰冷触感,慢慢拿开她的手。
沈枝后背贴着桌面极不舒服,推搡道“你若强迫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这话似乎起了作用,苏黎安直起腰,“早点休息。”
说罢,提步走向房门口。
沈枝跳下书桌,在男人跨出门槛时,“砰”一声关上门。
苏黎安脚步顿住,吐口浊气。
半月后,贺衍带军回程,临走前留给苏黎安一封信。
信上说“等本王再回京时,汝未必还是左督察御史,而本王也未必还是骁州总兵,但本王对汝的恨,永无休止。”
当年苏黎安派御史暗查九大总兵,贺衍因为疑心病重,挥刀断臂以保性命,事后恼恨不已。
苏黎安的确没针对他,但他却因苏黎安断了一条臂。
他在信的末尾说,他不止疑心病重,还记仇,断臂之怨,或许有一天会找到宣泄口。
读完信后,苏黎安将信函装进信匣,摇了摇头,他与贺衍不同,不会将私火发泄在无辜者的身上,也不会刻意刁难对手,前提是,不要触碰他的底线。
一旦有人挑战他的底线,他必诛之。
近些日子,贺影然发现一个怪现象,无论她怎样针对苏黎安身边的人,苏黎安始终礼让她三分,这让她的气焰又嚣张了几分,在街上遇见沈枝时,竟动起手来。
沈枝也不是软脚虾,跟贺影然当街对峙起来。
她们都使用鞭子,谁也没让着谁
苏黎安深夜回府,见书案上放着一条断鞭。
刚刚听铃铛讲起沈枝和贺影然起了冲突,再看断鞭,长眸一敛。
他拿着鞭子走进正房,沈枝正在喝莲子汤,见他进来,挪了下身子,背对门口。
苏黎安将鞭子放在一旁,拉过绣墩坐她边上,“一个贺影然,值得为她生气”
沈枝啪一下放下碗,摊开手掌,手掌上有一条清晰可见的红痕,“她觊觎你,才针对我,你还我鞭子”
苏黎安蹙眉道“她打的”
沈
枝才不认怂,“她也受伤了”
苏黎安不认同地摇摇头,握着她的手腕,走到药箱前,取出药膏,轻轻涂抹在红痕上,动作温柔。
沈枝有点儿怔。
苏黎安“现在不是对付她的时候,但她迟早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沈枝听出端倪,问“你要设局对付她”
苏黎安放下她的手,“亦是,亦非。”
沈枝暂时还听不明白,哼一声,“别便宜了她。”
“好。”
沈枝心疼自己的鞭子,“你要赔我一条。”
苏黎安勾唇,“嗯,赔一百条。”
沈枝惊讶,“一百条”
“嗯。”
“你怎么突然大方了”
苏黎安无奈,捏了一下她的耳垂,“我对你何曾吝啬过”
沈枝觉得他特轻浮,总对她动手动脚的,瞪一眼,“我要安寝了。”
苏黎安“嗯”一声,忽然伸手抱住她。
沈枝推他,“你再这样,我跟你和离”
苏黎安忽而严肃,哑着嗓子问“何时能接受我”
沈枝侧头避开,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苏黎安也不逼她,轻声道“早点睡,我回书房了。”
说完,没再停留,走出房门没入黑夜中。
沈枝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他很孤独。
庭院的石桌前,张嬷嬷和铃铛嗑着瓜子,看苏黎安回了书房,对视一眼。
哎。
小主子何时来
日子一天一天过,陈羽因怀了身孕而意识消沉,跟裴氏商量过后,带着丫鬟回到娘家安胎。
一日夜里,陈府炸开了锅。
陈羽被人掳走了。
陈家人和景乡侯府的人第一反应便是,贺影然掳走了陈羽。
苏黎安却认为不是贺影然本人。
按照前世推算,中秋宫宴上,贺影然会设计毒害二皇子,若要谋划这等大事,哪有精力对付陈羽,要知道,陈羽身后的势力,是百年将门景乡侯府。
此事另有蹊跷。
因陈羽失踪,陈远澈对沈叹的怨怒终是爆发了,他薅住沈叹衣襟,一拳抡了出去。
沈叹捂着脸,感到莫名其妙,加之烦躁不安,将陈远澈压在地上,抡起拳头就打。
两人在后院打的不可开交,直到沈枝和苏黎安过来。
苏黎安拉着满脸是
伤的陈远澈站在廊道一端,沈枝拉着沈叹站在另一端。
陈远澈将话说开,换来沈叹长长的叹息,若是可以,他也不想冷落陈羽那么久,那个傻妇人,已等他多年了。
苏黎安给沈枝使个眼色,沈枝拉沈叹离开,廊道里只剩下苏黎安和陈远澈。
苏黎安为他上药。
陈远澈垂下眼帘,“让大人失望了。”
“怎会。”苏黎安放下药膏,“为亲人出气,是情之所至,我能理解。”
陈远澈“我以后会尽量学着控制情绪。”
苏黎安拍拍他肩膀。
陈羽确实在长公主府,但掳走她的不是贺影然,而是贺影然的一名男伶。
陈羽冷笑,他掳走自己的目的,无非是想讨贺影然的欢心。
陈羽替他悲哀,也替自己悲哀,沈叹不爱她,她却被卷进这场情局。
贺影然听说此事后,当即赏了男伶二十鞭子,这个接骨眼上把陈羽抓来,不是给她找事么
须臾,沈叹带人来长公主府要人。
贺影然站在长公主府的护卫后面,笑道“听不懂世子在说什么。”
沈叹不跟她废话,直接下令进府搜人。
长公主府哪里是他说搜就能搜的,贺影然看着沈叹不管不顾硬闯的样子,肝肠寸断。
他啊,真的爱上陈羽了。
贺影然让人拦住沈叹,拂袖回到府中,将自己与沈叹曾经往来的书信甩在陈羽脸上,“好好看看,沈叹有多爱我”
陈羽捡起一封封信笺,越看越心痛,越看,眼眶越酸。
原来,沈叹生来非薄情,他也曾年少轻狂,也曾痴情不悔。
他,曾那么炙热地爱过一个人。
沈叹见到陈羽时,陈羽看他的目光
变了。
秋雨过后,霓虹横跨天空,映在人们还未收起的伞面上,田间的泥路上车马往来,留下许多车辙。
苏黎安步下马车,以扇面遮挡秋日的阳光。
他走在田间,皂靴陷入泥土里。
不远处,一人带着草帽,拿着镰刀,正在割麦子。
苏黎安笑笑,距离他几步之遥时拱手作揖,“二殿下,中秋将至,不考虑回宫探望陛下吗”
那人一愣,转过身来,恰有秋风拂过破旧的短褐。
二皇子贺淮拱手还礼,笑道“怎敢
劳苏大人前来。”
两人在一片麦田中相互作揖,吸引了割麦子的百姓。
一名小童捧着甜瓜走过来,“淮叔叔,给你瓜。”
贺淮抱起小童,走到苏黎安面前,“叫苏叔叔。”
苏和叔有点谐音,小童噘起嘴叫道“叔叔叔。”
苏黎安笑。
贺淮“第一个字,捋直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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