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眉吐气(2 / 2)
他下腰的姿势居然无比灵活,叫天底下的瘦子都自愧弗如。
柳儿认得这正是内务府克扣例银的太监,当即冷笑出声,“哟陈公公您怎么有空来了,我还以为您日理万机,断不肯贵步临贱地呢”
那日这陈太监对她语出讥讽,态度轻慢到极点,她可一个字都没忘。
林欢冷眼看着,也没阻止柳儿,似这种拜高踩低、惯会见风使舵的人物,非得狠狠赏他一耳光,他才会知道厉害。
陈太监真如笼屉里蒸着的馒头一般,额头上津津冒出白气来,他抹了把汗,笑得愈发谄媚,“瞧姑娘说的,我哪里敢对姑娘不敬,那日是我混账,在此向姑娘赔礼了”
说罢深深做了个揖,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分量沉重的包袱来,“那日原是我数错了,以致短了姑娘的银子,今日连本带利还回来,只当是给姑娘赔礼,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恕则个。”
柳儿反唇讥道“公公您记性好得很呢,怎么会有错,原是我们这些人没眼色才是。”
陈太监不得已,也亏得他能屈能伸,竟轻轻打了自己一嘴巴,口中道“哎,打小我娘就说我是个记性不好忘性大的,如今进宫当差,这毛病竟没改过来,倒叫林主子姑娘受委屈,该打,该打”
一面忙不迭的给张来顺使眼色,大家都是在宫里当差的,难道不该帮着说句话
张来顺都自顾不暇,怎么会去救他再说,这祸原是你陈太监自己闯下的,不是自作自受是什么说是来赔礼,结果也就是区区五十两银子,不瞧瞧陛下赏的百两黄金,都快抵千两白银了,人家哪看得上这区区之数
张来顺只将两手拢在袖里,装聋作哑。
陈太监急得没法,正想着该找何人救援,忽见旁边碧桃轩的门豁然推开,原是汪选侍听到动静急不可耐地出现。
她一看地上堆的,怀中捧的,惊得脸都白了,“这是哪来的赏赐”
还这样多,把院子都快塞满了。
在场唯有陈太监气势最低,只得由他答话,“那边是陛下赏给林主子的东西,这一份则是补给碧玉阁的月银。”
汪选侍眼中的妒火几乎凝为实质,这林氏的运气怎能好成这样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些宝贝呢
也亏得她涵养好,险险能维持住理智,想着张来顺在,皇帝的赏赐暂且不好去讨,便朝着陈太监伸手道“公公,我上个月也短了几两银子呢,你怎么不把我的补来”
陈太监冷道,“少来,您那份我可清清楚楚记着,八两银子一分都不少,还有年前支的那些元宝蜡烛,至今都记着账,这些不是钱难道是纸”
这汪选侍好歹家里也是个县官,行事却这样小家子气,叫人看不上眼。
汪选侍见他轻轻松松就拆穿自己的老底,不禁脸红气粗,一面又对着林欢垂泪,“妹妹,如今你发达了,难道就忍心见我被人欺负,不说咱俩的交情,只看在你我同住一宫的份上,姐姐求你”
不待她说完,林欢就让柳儿将陈太监手里那包银子接过来,又朝张来顺道“这些赏赐烦请公公替我搬到库房里,我这里的人实在不够使。”
张来顺急忙应下,立刻叫了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过来,又朝林欢赔笑道“那主子现在”
林欢点点头,“我现在就随您去昭明殿。”
张来顺松了口气,急急命人将步辇抬起,看着林主子坐上去,自己也紧随其后。
转眼间,碧玉阁已变得空空荡荡,徒留下院中老树的枝丫在风中摇曳。
陈太监看着目瞪口呆神昏气丧的汪选侍,心道还是女人会对付女人。不过,管她呢,反正自己的任务已完成了。
于是他高高兴兴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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