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祭2（2 / 2）

“知道就行，进来说吧，也是吃饭的时候了。”

古凉市城东区地广人少，主要是车站、批发市场、家私城和五金城之类的中大型项目。快活搬运就在城东车站附近，独占一栋四层半小楼，去哪个区都很便利。

一楼是办公室，对于一个公司来说面积不算很大，但胜在规整齐全，空调跟不要钱似的吹。进门左边三列办公桌，但没人坐班；右边像招待休息的地方，有茶桌沙发饮料机，倒是有几个人在那侃大山，见闫天领着人进门也没啥反应，只点点头当打了招呼。

来到小会议室，闫天随手给倒了杯凉水，李萧何赶紧双手接过，缩进了角落的小沙发。

闫天直接把铜钱从红绳上扯下来，扣在指尖突然冲拳寸出，再摊开手时，铜钱已经断成了两半，小鬼哭着浮现在会议桌上，抱着头瑟瑟发抖。

“是他。”李萧何下意识捏紧手指，塑料杯子不堪重负，水溢出来打湿裤子。还是那身沾了泥巴的衣服，却没有任何伤口，跟正常人一样。

“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小鬼突然把头向后扭，一百八十度旋转，下巴抵着脊椎骨面向李萧何。

闫天问：“你认识他？”

李萧何颤抖着深吸一口气，不知该摇头还是点头：“他帮我捡过掉在地上的钱包。”可谁能想到这个孩子居然不是活人，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任何端倪。

“哦——”闫天抱着胳膊拖长了音调，“买命钱就是那个时候强塞进去的。”又饶有兴致地转向小鬼：“喂，你缠着他做什么。”

小鬼抿着嘴把头转回来，一秒自闭，拒绝回答。

闫天也不恼，从会议室大门的门框上方摸出一根非常秀气小树条，非常细，细得跟闹着玩似的，但闫天随几下就甩出了嚯嚯破空声，可以想象抽在身上有多疼。

“说不说？”

小鬼闷声不吭。

啪！树条抽中脚趾甲，飘起一缕灰雾，小鬼瞬间秒怂大嚎：“我说我说！”

“赶紧的，你们这些当鬼的怎么都喜欢吃罚酒，老是一样的套路腻不腻。”

小鬼捂住指甲盖挪远，说：“我想找妈妈啦，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想哥哥帮我。”

闫天捏了捏鼻梁：“妈的，最烦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你叫什么名字，你妈又叫什么，多大年纪？”

小鬼仰视着这个强壮的男人，又偷偷瞥了眼李萧何，嘀咕道：“我不记得了。”

李萧何鼓起勇气问：“我能怎么帮你？”

小鬼笑得森然：“听说花钱买一个活人的命就能让我恢复记忆，只要哥哥你死了就行啦。”

李萧何：“……”草！

摆在李萧何面前的办法只有三个：

把钱还回去，但要小鬼愿意收回；拒绝帮小鬼，用各种法器用品抗衡，但花钱费劲时间长，一不小心就要付出性命的代价；最后就是帮他找到妈妈，抵消那笔钱。

李萧何：“没有别的选择了吗？”像是强行退钱什么的。

闫天把小鬼收进手捻小葫芦：“小鬼没说实话，别看他皮相完整，其实是个死了很久的怨鬼，怨气很重。他用那笔钱跟你建立了一种契约，想不伤害你解约基本不可能。你也别想着直接灭了他，文明社会树新风，想灭杀鬼灵精怪是要走程序审批的。”

而这只小鬼虽然怨气大，但身上没有命债，可见他此前没害过任何一条人命。

听完解释，李萧何茫然了片刻，回过神来叫住闫天：“你，你会和我一起去吗？”他妥协了，帮那只小鬼找妈。

闫天忽而笑得很欠揍：“你要我作陪？我出场费很贵的哦，小哥哥。”

李萧何被这声小哥哥喊得耳尖发红，摸了摸后颈，低头道：“多少钱？我尽量凑齐——”

“噗。”闫天被他逗笑了，哈哈两声，快步走过去箍住他的脖子，刚锻炼完的肌肉紧密贴着他的脸颊，直接让李萧何的脸颊也红了，“哥逗你玩的，不要你的钱。”

他们走出会议室，外面茶水间正好来了饭菜，闫天非要李萧何留下吃饭。旁边同事流里流气地笑着揶揄他：“天哥又调戏小朋友了吧，看人脸红的。快收一收您无处安放的雄性荷尔蒙，万一别人误会我们这里是卖的，还荤素不忌。”

李萧何有点羞窘但更多的是尴尬，“不会不会。”男人之间的玩笑有时候真的让人难以招架，大概是不当真也不认真，所以更放得开。

闫天剥花生吃，笑骂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