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祭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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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写完之后,他感觉自己像写小说的,编了一个不切实际的灵异故事。

他跟着闫天下楼,来到办公室,把待完善的资金申请表放进加锁的资料柜里暂存。

闫天做这种细致的文书工作驾轻就熟,有种微妙的违和感,不太符合他的形象。

但李萧何很快打住了这种想法,他与对方认识时间不长,不该用刻板印象去断定他人。像他自己,别人都说他长了一张端庄清正的脸,像个懂艺术的人,特别有跳中国舞的范儿。

但其实他对舞蹈音乐一窍不通,那点子身段是小时候爷爷用竹条鞭策练成的,可直到爷爷去世,他都不知道自己练这些基本功有什么用。

台风还在肆虐,李萧何嘴角的伤小到几乎看不清,嘴里的一点破损,喝了驱寒的酒后也没什么感觉了。但台风天外出太危险,闫天作主,让他在快活搬运公司的客房将就睡了一晚。

是夜,闫天趁小鬼合魂后记忆恢复了一部分,连夜问话,填好信息调用申请表盖章报送。

第二天李萧何洗漱好来找他时,正好上头的批复下来,附上了他索要的小鬼和他弟弟的信息。

李萧何感慨闫天也太有能耐了,他不知道对方连夜做的工作,只觉得一觉睡醒,对方就把需要的资料找到了,心中也更加困惑,这个当搬运工却又会捉鬼,还有点奇奇怪怪门路的男人,会不会是现代社会中隐匿的高人。

小鬼姓陈,陈大宝——正是李萧何幻象中那个女人喊的名字,他弟弟原名陈二宝,但后来改了,现在叫陈功成。

李萧何发现了不明白的内容,指着问:“陈功成双亲尚在,可小鬼说他妈已经死了……”

“不是亲生父母。”闫天可以肯定,“几十年前户籍记录不完善,不像现在入户籍要各种证件,当年可能口头解释几句,村民们帮忙佐证,就能把抱来的孩子当自己亲生的入户。不好追查,不做亲子鉴定都发现不了。”

闫天又说:“他们的父亲更早就死了,他母亲……那个女人,送小鬼当祭品之后,当天就跳了河,尸体被发现时,几乎只剩骨头了。”

“小鬼被人抓走前,千方百计要找他妈的魂魄,但没找到。让我来说,十有八九跟他弟陈功成脱不了关系。”

一个新生命的诞生,像从蒙昧混沌里凝结精华,它具备身体与灵魂,兼有智慧与感情,理应在爱与期待中降落尘世。

它哭,哭生的欣喜,也是哭死亡到来前即将经历的百味人生。

名字,就是它们活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专属印记。

可是陈功成六十多岁了,不是六岁,或许年纪小的时候村里人曾经错叫过他“二宝”,但父母总会用眼神或言语表达不满,慢慢的,那个被忌讳的名字不再出现。

直到今天,两个奇怪的年轻人找上门来。

“陈二宝先生,幸会。”高大的那个看似客气,实际上并无多少晚辈对长辈的敬意,尤其对陈功成这种颇有地位的商人,仿佛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高看的。

满头花白却打理得极为体面的陈功成躺在茶馆摇椅上,手中葵扇轻摇,气定神闲说:“你们认错人了。”

闫天拉过两把椅子,让李萧何也坐下,说:“没认错,六十五年前,您的亲生母亲把您托付给了贵塔村——哦,贵塔村您记得吧?这么多年都没回去过?”

陈功成面色略带愠怒,闫天好像才发现自己跑题,找回话头:“是了,您被托付给了村里生不出孩子的夫妻。大概三岁的时候,养父母带您搬到市区,突然暴富,让我猜一猜,是不是还从村里带走了什……”

“够了!”陈功成暴怒,大声喝止闫天,保养得极好的脸膛红得发黑,店里的员工被吓到,却又迫于老板威势不敢明目张胆地围观,躲得远远的假装很忙。

闫天嘴角挂笑,眼中的笑意却逐渐褪去,李萧何从进门就没插上过话,也不敢插话,倒不是怕陈功成,而是担心自己说错什么,影响闫天的计划。

没错,他觉得闫天不分场合,不顾陈功成感受,直言相逼,想必是有什么想法了。

陈功成喘着粗气,压低音量咬牙切齿地说:“我不认识什么陈二宝,更没兴趣了解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想干什么,给我滚出去!我的店不欢迎你们!”

闫天对这种威胁嗤之以鼻,他往后一靠,架起二郎腿,顺手从李萧何背着的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木偶,赖皮般说:“先别动气嘛,要不我给你表演人偶戏?”

他拎着人偶甩了甩,假模假样地问:“小木偶,你叫什么名字呀?”

外表为工艺品,本质为鬼的木偶用同样皮皮精的语气回道:“我叫陈大宝呀!”

闫天得意地朝李萧何挑了挑脚尖,李萧何蓦地会意,干巴巴地夸奖:“好、好厉害!”

闫天继续:“陈二宝是你的谁?”

小木偶:“陈二宝是我的……弟弟啊!”弟弟二字音量陡然变大,带着阴森重叠的鬼音,如兜头一盆冷水狠狠盖在了面前的老男人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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