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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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琅沉默的跟在后头,像一只可怜兮兮的被抛弃的小狗,想要跟着却又不敢上前。

上官玥时不时地就转过头去看他,过了好一会儿,她想了想朝严琅跑去,拉住了他的衣袖。

严琅大约是在走神,被她牵着走了好几步,才惊觉自己被人拖着走。

察觉到了以后,他用力地甩开了上官玥的手,警惕的看着她,“你干嘛?”他一点都不喜欢上官玥,甚至内心深处还有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嫉妒。

上官玥也不恼,依旧是笑眯眯的,“你想和三哥哥一块玩,你就走到他身边去告诉他呀?”

严琅耳朵胀的通红,死鸭子嘴硬,“我不想。”

上官玥歪头盯着他的眼睛瞧,似乎能通过眼睛看清楚他的内心。

严琅被看得浑身上下不自在,又要发脾气时,却听见前方有人在唤上官玥,“姑娘,快过来看,这里有一窝菌子。”

上官玥的注意力被引开,欢快地跑去,“在哪儿,在哪儿。”

严琅身旁又没了人,他刚刚烦死了上官玥在他耳边聒噪,此刻却又觉得孤独,他不自觉看向严玦,似乎是蓝凨给严玦递了药,严玦正在服药。

蓝凨说的话一次次出现在他耳旁,“你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吗?”

他垂下眼,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方才觉着不痛,这会儿伤口却开始火辣辣的痛了起来。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痛。

蓝凨转过头看了严琅一眼,叹口气,少年郎心性固执,不知还要多久才能明白自己的内心。

今日本是想带着严玦出来走走,让他能放松心情。谁曾想,严琅来了这么一出。他此刻能感受到严玦身上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像是生了燥郁却又在极其忍耐。

这个时候他本该带着严玦回去,他仔细想了想,却是拿出随身携带的药,他的手刚摸到腰上的药囊,严玦的手就握紧了刀。

他将手心摊开,把药露在严玦眼前,好叫严玦知晓他在做什么,“你若还想走走,此刻先服上一颗药可好?”

“若不想,我们就此刻返程回去。”

上官玥不知道他们二人在商量什么,她拉着浣浣,捡了好多菌子。

浣浣指着另外一朵长在树根下,菌柄圆鼓鼓,菌面通红,还长着几个小圆斑的漂亮红菇,“姑娘,那一朵好漂亮。”说着就要伸手去采。

“别碰!”上官玥赶紧出声,严肃地看向浣浣,“这是有毒的蕈菇,不能吃的。”

爹爹教过她,越漂亮的蕈菇越有毒,人若是不小心将其采了回去煮着吃掉会生病的,更严重的连性命也丢了。

浣浣有些狐疑,“真的吗?可是它真漂亮。”就像是一朵小伞一样开着,好看极了。她才十二岁,从前被父母教导着要稳重能干,日后才会被主子看重,她却是活泼的性子,先前没有伺候上官玥的时候尚且能压抑几分本性。可是上官玥自己都是孩子心性,整日里带着她想的都是去哪儿玩儿,她便活泛了起来。

可惜了是有毒的,她依依不舍得移开了目光。

她又有些佩服她家姑娘虽然摔伤了脑袋,整个人就像是少女的躯体住着一个孩子,活的懵懵懂懂,不知日日都盼着爹娘来接她回家,可爹娘教过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忘记。

“爹爹告诉我的。”上官玥每回提起她的父亲时,语气中总是充满了骄傲。她的爹爹是全天底下最聪明的人。

“我爹爹什么都知道!”

蓝凨离得不远,将两个小姑娘的话都给听了去。

多年前的上官明河和严箐箐,这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轰动了整个京城,上官明河为了同严箐箐成亲,断了同上官家的关系,自请离京。堂堂的状元郎仕途止步于一方县令,再无升迁可能。好事之人曾断定,有朝一日,上官明河若厌弃了严箐箐,一定会后悔如今自毁前程。

蓝凨想起了往事,忍不住感慨,比起仕途来,上官明河更重妻女,才会叫这小姑娘日日思念。他第一回替上官玥看病的时候,同月华公主提过,若想要让上官玥的病情有所好转,得告诉她事实,告诉她,她的父母已经不在人世。

可是谁都不忍心在她面前提起,包括蓝凨。比起叫她被迫接受父母离世的事实,不如让她慢慢恢复,等着有一日她自己痊愈。

上官玥手里攥着一株草药朝他走来,“蓝叔叔,这是不是你前两日在院子里晒的天南星。”一副求夸赞的模样。

她摊开手,露出长细叶的绿色植株来,植株结的果流出了碧绿汁液来,染绿了她白皙的手指。蓝凨颇为意外,她只在三进院里头问过一回蓝凨晒过的草药都有些什么,便能记住模样了。

蓝凨失笑,“正是,玥儿姑娘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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