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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她眼里,摸就是摸,抱就是抱。
她感受不到他的心。
原本在拥抱间升起温度的肌肤像是被凉水冲下,瞬间恢复理智,他不该对丫头抱有太多期待,更不该想着一蹴而就。
既然她傻又迟钝,何不来个温水煮青蛙,将她慢慢融化。
——
清晨帘幕卷轻雾。
昨儿个小七等了小半夜没等到若禾,便迷糊着睡了过去,没成想醒过来的时候,若禾已经跑了,被窝还热乎着。
收拾好自己,走上堂去。
三郎君静坐桌前,若禾献宝似的在他面前打开油纸包,小风一吹,整个庭霜院都洋溢着糖糕的香气,甜甜的味道,像刚出锅的麦芽糖夹杂着果子,轻盈的欢喜,并不齁人。
原来若禾姐姐在忙这个,好歹她晓得将功补过,也止了三郎君的醋劲儿。
“是我脑子笨,不知道多买一份给公子备着。”若禾说着,发觉小七过来了,便后退两步,生怕给人误会了。
宋梁成却不怕,拉住了她的手,放在桌上,亲昵之余命令道:“你先吃。”
啊?
小七与陆昭看在眼里,羡慕不已,主子让奴婢先吃,两人间十足的宠爱都要溢出来了。
领了这份“宠爱”,若禾却不高兴,余光瞅见小七的眼神,分明是又在瞎琢磨,只有她看到了宋梁成那不善的眼神,不是还在为昨日那份糖糕发脾气就是叫她先吃了验毒。
吃了一块糖糕,这个月的月钱也所剩无几,就这样花销下去,没等宋梁成发迹,她就要穷死了。
独家秘制的糖糕很得宋梁成的心,可惜不是第一份,看在丫头这么上心的份上,也不追究了,用过早饭,便要去军营。
临走前还问若禾可会看账本,若禾老实答了会看,宋梁成没有多问,点点头离开了。
从前她便是帮宋梁成打理产业的好帮手,现下总是做些零碎的活计,算账的脑子都有些生疏了。
突然这样问她,难道宋梁成终于相信她,要将产业交一些给她管吗?
幸福来的太突然。
夏末一场雨落下,丝雨点地,卧听雨檐下,秋意漫上来。
来到国公府足有两个月了,每月初一十五的家宴将一众宋家人聚集在一起,和和气气的吃饭聊天,倒真像是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的仁孝治家。
虽然他们面上都是在笑,若禾却看得出,他们始终将宋梁成当外人。
嘴里和蔼可亲地喊着“三郎”,时时叮嘱他要在军营中照顾宋建邺,叫他平日多去安世轩走动,还叫他与二姐夫搞好关系。
府里二姑娘宋兰的夫君是金吾卫中的将领,与宋梁成平级,两人的确时常往来,却少有谈及家事,落到余氏耳朵里便觉得宋梁成是不给宋兰面子,怕自己女儿因为此事受了婆家奚落,因此要格外叮嘱一番。
关切的话没有一句,只要是谈到宋梁成,不是责怪埋怨就是有事要求他,若禾站在他身后,光听他们说话都觉得气不打一出来。
余氏担着主母的架子引出话题,冯玉莲便谄媚着随声附和,倒是宋吉夫妇不掺和,还礼貌的规劝母亲,不要为难三郎。
偏偏老太太少出院子,若老太太在,不说她们会收敛些,至少有人能为宋梁成帮腔几句。
饭吃好了,余氏也终于停嘴。
放下碗筷,宋梁成起身告辞,顺道讲了自己明日要带一队亲兵去城外查看几个庄子和田产,有几日回不来。
“闲来无事看什么庄子,又不是人家家财万贯的,你手里那点田产哪至于要亲自去看,打发几个得力的下人去看不就成了,有那功夫,还不如多教你小侄子些武艺傍身。”余氏也不是不同意他去,只是打心眼儿里就是不想答应的那么痛快。
“庄子是爹赏给我的,我去北疆多年没能好好照看,如今亏空太大,不查,只怕是要动府里的钱去填这烂账,梁成不敢。”
有了亏空处理不好,自然会叫国公府善后,余氏本就不喜这庶子,更别说拿钱给他的庄子填帐,摆摆手,默许了他出去看庄子。
若禾还是第一次听到宋梁成对余氏说这么多话,看来他也没有冷透。
心底刚生出些欣慰,跟他走出屋去,余光瞥见他的脸,背着暖光,迎着暗下的天色,嘴角仅存的一点暖意也消失不见。
整个人冷得像冰块一样。
就差在脸上写一句:别碰我,离远点。
分明前些日子还……还碰过他的身子,抱起来,挺热乎的啊。
好好的京城第一美人,若是再亲切和蔼些,求亲的人估计都要将门槛踏破了,那张俊脸,笑起来会是什么模样呢?
想象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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