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第二轮(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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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全暗,再亮时,依旧是一架钢琴、一支立麦的摆设。

王祐泽坐在钢琴前,清空思绪,沉入状态。

李新航看似镇静地站在立麦前,其实早已紧张得手心冒汗,他侧头望着王祐泽,等待开场指令。

两秒后,王祐泽抬眼看向他,顿时,李新心脏缩紧了一下。

不知为何,他觉得祐泽的这一眼和之前都不一样。

但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思考哪里不一样,李新航握紧拳头,和以前一样,点点头。

“la、do、xi、la……”沉重、缓慢的前奏即刻将李新航吸引到歌曲当中。

那一瞬间,李新航想到了什么呢?

他想到自己的过去,想到——

间奏从他口里吐出,“孑孓独行/孑然一身。”从何时开始,他就变成一个人生活了呢?

是父母离世之后吗?

不。是一个人踏上社会以后。

他记起曾经的经历,社会教他规矩,教他做人。

他明明做了好事,却因此将自己陷入更绝望的境地。

他曾经掏出身上的零钱递给乞丐,最终被小偷抢走了还没捂热的薄薄工资,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笑我行善半生/两手空空/笑我人前一面/死后又是一面。”他忍不住掀开记忆中最厌恶的一幕,脑海里充斥着当初面试鲲驰公司的点点滴滴。

高楼大厦,窗明几净。

当他被通知面试通过后,满怀憧憬和期待地走进这栋大楼。

他满心以为,未来,应该是花团锦簇,平坦宽广的。

然而现实很快给他浇了盆冷水。

那个女面试官约他到隔壁咖啡厅,告诉他年龄太大,没有舞蹈基础,很难发展。

所以?

既然他很难发展,为什么要通知他面试通过?

“不过我手里有个推荐名额,”她张着红通通的嘴唇,像小丑般笑道,“只要你向我求,我可以给你这个名额。”

她伸出右手覆在他放在桌子上的手。

他当场呕出声来。

“世要我奈何/世要我奈何。”李新航在副歌部分的情绪瞬间爆发出来。

被工作人员邀请到媒体席的蔡鸿一拍大腿,嘴里念叨着,“对、对。”心里则把剩下的话道完:摸清门路了。

然而,钢琴声还没停止。

王祐泽的弹奏渐渐慢下来,似乎在酝酿着新一轮的爆发。

三十位媒体人坐在媒体区,听着音乐,就忍不住代入自己。其中一位看上去比较年轻的媒体人,上身向前倾去,好似这样能听得更加清楚。

按照修改后的版本,这首歌的后半部分也是重复前面的旋律,然后规规矩矩地结束。

却不想,王祐泽手指不停,弹下一连串高潮迭起的音符,“milasoso……”

蔡鸿面色一惊,生怕李新航有所差错。临场改伴奏实在是太冒险了,万一——

“偏我不知天高攀九霄/不知海深入浪涛/一醉今朝。”随着王祐泽的转调,李新航直接删掉中间冗长的反省之词,把歌曲中最嚣张的一句话唱了出来。酣畅淋漓,大快人心!

此时此刻,李新航情感的抒发已经完全跟着音乐走了,“笑我半生行善两手空空/笑我人前一面人后又是一面。”

同样的歌词,唱出不同的味道,前一句是苦闷和束缚,这一句是潇洒和不屑。

即使他后来曾试图找到鲲驰公司的工作邮箱,反映了这样的事,也是石沉大海,销声匿迹。

有过妥协的念头吗?

有。

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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