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番外 神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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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琰的处境其实很尴尬。

他上有正宫嫡出的太子皇兄,下有娘家势力权倾朝野的贵妃之子。唯独他的母亲,既无出身也无宠爱,母子俩是靠着皇后才能活下来。

惠妃怀孕的时候,遭了谢贵妃暗害,早产生下麟儿,落得个先天不足,孱弱得惠妃都担心儿子养不活。天天求神拜佛,祈求儿子长命百岁。至于什么皇权霸业,天下江山,那都跟儿子无关。

秦琰受了母亲影响,从小尚佛,也是无欲无求,半点也不掺和那些权利之争。

磕磕巴巴的长到十六岁。

谢贵妃向皇上提出给儿子封王开府,太子早就入住东宫,剩下的两个皇子同年所出,皇上便下旨册封两个儿子为康王和恭王,赐王府。

谢贵妃野心勃勃,早想把皇后和太子拉下马,自己和儿子上位。

封王不够,还得赐婚。

她早就看好了自己娘家侄女儿,没少对皇上暗示。皇上每次都打马虎眼,终于这次松了口,答应次年大选时从秀女中挑选才貌得宜的,分别给几个儿子赐婚。

说是选秀,实际上也就是走个流程。

唯有康王妃方氏从雪,是惠妃亲自给儿子挑选的王妃。太子妃是太子到皇上跟前求的,恭王妃是谢家塞进来的。

秦琰读了十几年的佛经,过得苦行僧也似,对男女情爱不太热衷。再加上因为自己身体孱弱命不久矣,也不愿耽误他人青春,之前就委婉的对母亲提过,不愿成婚。

惠妃是个美丽和善的女人,因常年忧心儿子的身体,眉目便带三分哀愁,听了这话静默一瞬。

“我儿心慈,为娘深感欣慰。只怪为娘无用,没能护你周全,害你病痛缠身。只恨不能以身相代…”

“母亲。”

秦琰温声截断她的自我谴责。

惠妃叹一声,眼里是深深疲惫和哀凉。

“病在儿身,痛在娘心。我十月怀胎,千难万险将你生下来,养到今日。只盼着你平平安安,将来娶妻生子,阖家安泰,我便是死,也安心了。娘知道你孝顺,岂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说这话,是在戳为娘的心呐。”

秦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既不想连累无辜,也不

忍母亲伤心,陷入了两厢为难的境地。

这仿佛是个征兆。

从他默认娶妻开始,余生里的所有选择,都不由自主。

方从雪的父亲是川穷县令,比起太子妃和恭王妃,她的出身算得上卑微。

惠妃不在意,秦琰自认也没有嫌弃的资格。

选秀之后,他就搬离了皇宫,住进了自己的王府中。他喜静,身边伺候的人也少,倒是少了宫里的明争暗斗,分外安宁。皇宫四面高墙,连呼吸都是压抑的。出得宫来,反倒是松了口气。

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身体,实在太差了。

开春后,他身体好些了,闲来便在凉亭里练练字,作作画。他没什么大志,于书画上倒是颇有造诣。他时常觉得,自己生错了人家。

四月里一天,他在院中纳凉,管家匆匆而来,满脸欢喜之色,说京城来了个神医,开了个医馆,医术十分高明,治好了许多疑难杂症。连将死之人,都能经他的手再还阳。

管家将那位神医的医书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只是这神医脾气有些怪,看心情给人看诊。对穷人格外恩厚,时常免于诊金。夫人求诊,若是态度不好,他直接拒诊。便是以权谋私,砸他招牌,他也不为所动。

端得是高风亮节,一身正气。

秦琰听到这,倒是有些意动。

吃斋念佛久了,便生出了一颗慈悲心肠,对于乐善好施的好人,天然好感。

于是他想亲自去拜访这位神医。

结果没见到人。

医馆的学徒说,门先生出门就诊去了,不知何时才归。

若换了个脾气不好的权贵,八成二话不说就让人去‘请’了。

秦琰本就是温吞的性格,闻言倒是不急。有求于人,只当谦和礼让。

这神医的姓氏,倒是少见。

小学徒见他温和带笑,没有半分以权压人的姿态,意外之余态度也谦逊了些。

“公子是为家人求医吗?”

秦琰含笑道:“为我自己。”

学徒有些诧异,京城这样的地方,遍地都是达官显贵。这位公子穿着不凡,一看就非富即贵。这样的人,吃穿住行都有人伺候,更莫说有个病痛,那必然是差遣管家来医馆请大夫入府的,万不可能纡尊降贵至此。

他想了想,道

:“公子府上何处?不若先行离去,待门先生回来,小的禀于先生知晓,隔日入府会诊就是。”

秦琰疑惑道:“门大夫不是看诊随个人喜好?”

学徒哑然,窘迫不已。

秦琰笑笑,宽和道:“小师父自去忙罢,不用理会我。左右我闲来无事,等等也无妨。”

学徒善意的笑一笑,为他斟了茶,然后就去整理药材。

久病成医,秦琰自小泡在药罐里,对药理也懂几分。他瞧着那学徒摆弄的药材里有一味很是罕见,忍不住倾身去瞧,还未来得及询问,门见深回来了。

他桌一身青衣,背着个药箱,身形颀长,挡住了天光,一时看不清面容。但能感觉出来,是个年轻男子。

学徒忙迎上去。

秦琰微微一怔。

学医一点不比学文习武轻松,便是从小识药草读医理,没个十年八年也成不了多少气候。能博得几许名头的,那必然是经验丰富,有过无数诊史的。这样的人,通常不会太年轻。这位门先生,既有神医之名,再加上他行事脾性,颇有隐士高人的意思。秦琰以为,神医必是一位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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