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承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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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极反笑。

秦止微微低头,一手挑起她精致的下巴,看着她含泪的双眸。

“听说你是为了你弟弟才入宫的,如今却一心求死,怎么,不怕你死了他被武阳侯府扫地出门”

步鸢一颤,眼泪落得更凶猛。

命都被人握在手中,她能有什么办法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步桓能善待弟弟。

这个人真是太坏了。秦琰虽对后宫女子薄情,但不会刻意刁难。秦止却分明就是故意找她麻烦,威逼利诱,让她退无可退。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值得他这般的费尽心机。

想到这里她忽然灵光一闪。

“陛下,想要什么”

秦止觉得这女人是真的蠢,蠢得让他有气没出发。

他松了手,打量着这个跪在他跟前的女子。四年前她美则美矣,却青涩稚嫩,如今才算是长开了,肤光胜雪眉目如画,泪眼楚楚的时候最是动人。

得亏是他那侄儿不近女色,否则这等绝色又想起她从前的封号。

容这个字本身是没什么问题,放在她身上就不言而喻了。

简单直接又俗气

不喜欢人家还夸人美,老三这惯会做戏的手段倒是运用的炉火纯青。

他觉得自己也够无聊的,人都留在身边了,他干嘛还要忍着

步鸢见他不说话,心里还在忐忑,冷不防身体突然一个腾空,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她一惊,下意识环住男人的脖子,“陛下”

秦止三两步走到床榻前,直接就将她压了上去。

步鸢心跳如雷,脑子里嗡的炸开了,所有恐慌忐忑不安刹那烟消云散,整个人都被男人身上的龙涎香包围着,在他吻下来的时候下意识偏头,温热的唇便落在了她脸颊上。她脸色绯红,双手不知道是该推拒还是迎合,呐呐道“陛下,国丧”

其实她想说的是,白日不可宣淫。但话刚出口想起秦止方才拿国丧说事儿要惩治苏家,她下意识便将这个问题甩了出去。还没说完,就后悔了。

果然听秦止轻笑一声,下巴再次被他掰了过来,四目相对,秦止道“国丧如何”

他一个长辈,能象征性的以臣子的

身份给侄儿守足二十七天的孝已经是给侄儿面子。那小子现在一身轻松,还不知道在哪逍遥快活。这一切还得感谢他,他干嘛要为一个死人委屈自己

“记住。”他逼人的艳色尽在眼前,一字一句道“在大齐,朕的话,就是规矩。”

秦止本是想给这女人一点教训,好叫她知道谁才是她的衣食父母,谁知却是苦了自个儿。

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那会儿他年少,没想过这些。后来入了军,更没时间琢磨什么风花雪月。多年清心寡欲,忽然温香软玉入满怀,滋味真的是一言难尽。

步鸢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入宫之前步老夫人特意让人给她送过一本小册子,还有嬷嬷教导。她听得面红耳赤,羞怯不已,谁知道十八般武艺准备齐全,却无用武之地。这几年她在宫里听皇后她们唠嗑旧事,吐槽后宫唾骂秦琰,早就忘了这档子事儿。

谁知道新帝真是个贪花好色的伪君子,侄儿才死了不到一个月,就要霸占他的女人。

步鸢知道自己推拒不得,索性闭上眼睛任他施为。

秦止这会儿没心思观察她的表情窥测她的心理活动,头一次开荤,并不那么顺利。

初时心神荡漾,紧接着便阻碍重重,还未冲关就见身下女人脸色惨白,抓着他臂膀的手猛然收紧。

先前她奉茶的时候秦止就注意到,她十指纤细,指甲修得圆润,很好看。此时却切身体会其锋利,恨不能在他肩上戳两个洞。

冰火两重天里秦止还能分心想她这会儿倒是胆大包天了,动作却温柔下来。

步鸢只觉得疼,感受到男人的体贴,她睁开眼睛,眼里雾蒙蒙一片,这么近她竟看不清他的模样。恍恍惚惚里生出一种熟悉感,这张脸似乎在哪儿见过。

她自己都觉得荒谬。

更荒谬的是,刚才还一脸凶狠恶煞要打要杀的皇帝,这会儿就陷入温柔乡不知今夕何夕了。

温柔乡,英雄冢。

这话说得真是不假。

秦止尝到其间硝魂滋味,有些理解那些沉迷女色的男人的心态了。

中途步鸢昏睡了过去,醒来帐中一片漆黑,殿内也未掌灯,想来天色已晚。

她动了动,发现自己被男人环着腰。

鸢有些发怔。

自打记事起,她就是一个人睡的。父亲刚去世那会儿,祖母和母亲都伤痛欲绝,全家上下阴云密布一片惨淡。年幼的弟弟害怕,便跟她一起睡,直到母亲病逝。

那时候步棠四岁,懵懵懂懂,知道她要侍奉祖母于病榻前,既不闹着要她陪,也不调皮捣蛋,安静乖巧得不像个孩子。父母双亲都没了,祖母是唯一的依靠,她白天装作若无其事,晚上却害怕得落泪,夜里就在祖母房间隔壁睡,一听见动静就立马起来。

有一回晚上电闪雷鸣,她吓得抱着被子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咬着被子不敢哭出声来。

一夜都未再入眠。

祖母去世后,她和弟弟被接入京城,面对陌生的环境,那些有意无意轻视鄙夷的目光,她越发沉默寡言。

刚进宫的时候,有秀女被推入枯井中死的不明不白,她吓得睡不着觉。第二天叶贵妃见她精神萎靡满脸憔悴,问她原因,她当时就吓哭了,叶贵妃搂着她安慰,晚上让她跟自己睡,半个月后她才勉强缓过来。

三年来她听过见过许多肮脏龌龊的事儿,和她同届的秀女,争宠的,挑事的,被害死的,被处死的,被打入冷宫的每每都心有余悸心惊胆战。

进宫是被迫,可宫里生存手段如此残忍,哪怕她不主动挑事,也有麻烦找上门。要不是有叶贵妃她们护着,她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叶贵妃就像个大姐姐一样,知道她胆小,晚上都会哄着她睡觉。

谁知世事无常。

新朝换旧朝,昔日宫中姐妹都离开了,留她一个人在这宫廷里惶惑忐忑,谨慎求存。

这个性情难测的新帝,胸怀却是温暖的。

步鸢怔怔的,思绪有些飘远。想到这些年的起伏坎坷,想到数载宫廷生活以及在侯府的弟弟,想到秦止白天说的那些话,想到苏家

秦止要了她,看样子好像对她也挺满意,应该就不会对她再行问罪了。

想着想着她又睡着了。

这一睡,就到了天明。

刚醒来那会儿她还有些茫然,恍惚以为自己还在咸福宫,想要睡回笼觉。刚闭上眼睛,昨日发生的一切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她猛的起身,底下的不适再次提醒她不是在做梦。

昨日秦止临幸了她。

低头一看,自己着了一身单薄的中衣。这衣服秦止给她穿上的

步鸢正发呆,外头响起了脚步声。

碧婵带着四个宫女走进来,她一脸笑意,小跑着来到跟前,带着那四个宫女跪下,脆生生道“奴婢给娘娘道喜了。”

步鸢先是懵了一瞬,然后低声斥道“什么娘娘这宫里早就没娘娘了。”

说完后她觉得这话很是熟悉。

前儿个晚上未央宫四女醉酒,德妃醉醺醺的,不就说过同样的话么

碧婵笑容满面,“娘娘还不知道吧,今儿个陛下上朝前已经下旨封了您为贤妃,还让奴婢伺候您。”

步鸢一瞬间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贤妃

她在宫里熬了三年,到秦琰死都没熬成贤妃,刚伺候了新帝一日,就晋封了

然后她注意到几人手中分别端了个大托盘,托盘上放着浅色却繁复的宫装。

她不确定的问,“陛下当真册我为贤妃”

“当然是真的了。”

碧婵笑吟吟道“陛下走的时候还让奴婢别进来打扰您,让您多睡一会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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