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重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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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听得脸色大变,赶紧制止。

步锦瑟也意识到自己失态,脸色变了一变,禁了声。

步锦姝绞着手帕,面上尽是愤懑怨恨之色,更有着难以言喻的嫉妒。

将近傍晚,步桓才回府。他先去看了步棠,才去的老夫人的荣安堂。见到步锦姝,他眉头微微一皱。

步锦姝有些怕他,对上他的目光,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林氏安抚的拍拍女儿的手,上头步老夫人已有些急切的问,“你可知,陛下为何突然册封贤妃”

步桓前日里单独觐见过陛下,当时只觉得陛下是责怪侯府用步鸢顶包之罪。回来后一斟酌,却觉得不大对味儿。今日传出册封旨意,他才恍然大悟。

再联想起四年前那件事,他心中便有了猜测。

陛下八成早就看上他这族妹了。

想到这一层,他既是震惊又是后怕。当今这位还是楚王的时候,便雷厉风行杀伐决断,端的是凌厉狠绝,眼里最是容不得沙子。

他甚至觉得,若非这几年自己跟随陛下忠心耿耿,也算是劳苦功高,陛下大底早就秋后算账将武阳侯府给一锅端了。想通了这一层,他便正色道“圣意岂是我等臣子所能揣测的我唯一能确定的是贤妃能得陛下青睐并非因为我或者是侯府。贤妃的荣耀,与侯府也没有

半分关系。”

步老夫人一愣,还未等她发出灵魂拷问,步桓便又道“陛下已知晓贤妃的身世,更是对当初侯府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未曾发罪,不过因我微末功绩罢了。武阳侯府若想长久,唯有安分守己,切忌骄狂傲慢。”

说到这,他顿了顿,意味深长道“若有行差踏错,只会步谢家后尘。”

最后一句直接惊得步老夫人出了一身冷汗。

当今圣上对付谢家的手段不可谓不狠。

谢贵妃的兄长刚愎自用吃了败仗还意图推卸责任一事,就是被还是楚王的陛下捅出来的。当时谢家势大,朝中无人敢撄其锋芒,楚王冷笑着摆出证据,直接砸在谢老太师脸上,砸得谢家满门措手不及。

小半个朝堂都是谢家人,硬是吵不过楚王一张嘴,最后谢太师的独子被革职查办。

紧接着,就是他的宝贝孙子干的那些龌龊勾当被挖出来。

那会儿先帝登基不久,谢家刚将女儿送上后位,结果谢明玉没那个福分,一脚踩滑摔死了。

谢家上下又痛又恨,从族里挑了个适龄的闺秀进宫选秀。这位秀女也作死,在宫里弄出了人命,很不幸又被抓住了把柄。楚王趁此机会,将谢明玉兄长的罪行披露于众。

双重暴击。

年逾花甲的谢老太师差点被楚王的咄咄逼人给逼得原地暴毙。后来他老人家撑过来了,孙子却被送上了断头台。

谢老太师病了一场,病养好以后就牟足了劲儿和楚王斗。一个是三朝元老根基扎实的望族之首,一个是位高权重手段狠辣的皇叔。

哪个都不是善茬儿,最后还是楚王棋高一着,将谢家九族之内夷了个干干净净,连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都没能逃过一劫。

这事儿才过去没几个月,步老夫人至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谢家那样的世家大族,都被当今斩尽杀绝了,更何况刚刚起复的武阳侯府知道长孙口里不吐虚言,她顿时些了攀附的心思,反而担忧道“那贤妃娘娘,可否会记恨咱们”

步锦姝再也忍不住,“她有什么可记恨的若不是侯府,她哪来今日的造化”

步桓目光一寒,“照你这么说,贤妃是否还得感激你私奔相让之恩”

妒恼恨的情绪涌上来,盖过了对兄长的惧怕,步锦姝眼眶儿顿时红了,“你那么凶做什么你搞清楚,我才是你的亲妹妹,宫里那个是临阳来的,你再是护着她她也不会感恩,更不会提携侯府。侯府为她铺了锦绣大道又怎么样别忘了,她可是有亲弟弟的,将来等她生了皇子,没准儿就蛊惑得陛下封她为后。到时候他们姐弟俩得意,指不定要怎么报复侯府。养不熟的白眼狼,不知廉耻的贱”

哐当

步桓怒不可遏,一拍桌子茶杯碎落在地,他目光犹如寒冰冷剑,将步锦姝刺得脸色雪白,浑身抖如筛糠,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林氏心疼女儿,埋怨儿子道“锦姝好容易才回来一趟,你这是作甚”

步桓冷笑,“贤妃未入宫前在侯府过的什么日子,母亲需要我将这满府上下一一叫来审问吗”

这话一出,荣安堂内所有人均脸色一变。

步桓只觉得心累,当初听步棠说了那番话,他就审问过芍药和杜若。步棠还好,年纪小,大部分时间都是听姐姐的话在屋子里读书,顶多就是被步棕拖去当玩伴。步鸢处境就艰难多了,每日晨昏定省还要给步老夫人端茶倒水捏肩捶背,便是步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都能使唤她。他这个妹妹更是刁蛮成性,没少找步鸢的茬,有一次甚至动起手来,差点用簪子划花步鸢的脸。要不是步老夫人看步鸢容色好,将来可用作嫁入高门的联姻棋子,步鸢那张脸怕是就毁了。

光听着这些,步桓就觉得不寒而栗。

这就是他的家人。

自私,狠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步鸢就算是记仇,他也没资格以当初的垂手之恩相胁。

步鸢没想过要报复。

一夜承欢立即飞上枝头,最初的茫然过后,她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她侍寝后的落红,不见了。

秦琰断袖这个事儿是机密,皇后她们天天在背后骂,对外却是决口不提一个字的,连身边一等一的心腹都不知情。所以就算是碧婵,也不知她在昨夜之前其实还是完璧之躯。

那么是谁在她醒来之前收走了床单

答案只有一个。

秦止。

她又想起,昨日秦止察觉她不适,脸上却并无意外

之色。

一个入宫三年的宠妃,在丈夫死后都还是处子之身,任谁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可秦止仿佛早知内情。

他是怎么知道的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划过脑海。

秦止,兴许早就知晓自己的侄儿是个断袖。

所以他才不介意自己曾是秦琰的妃子。

可是,他为何要放后宫女子回府秦琰兴许是良心发现,觉得对不起后宫女子,故而临走之前留了恩旨。可秦止,那样心狠手辣的一个人,既知内情,必然不允许皇家丑闻存在丝毫外泄的可能。就算顾及叶贵妃和德妃背后的家族,也该将人送去太庙修行,方是上策。难道,他是欲擒故纵先放人,再在宫外动手,斩草除根

步鸢心惊肉跳,午膳时食不知味,只用了小半碗饭。直到傍晚,秦止才处理完政事,姗姗而归。

她听到外头的参拜声,立即出门相迎。一路上她脸是白的,手心里全是汗,头也不敢抬,见他一只脚跨进来,心中畏惧上升到最高,她盈盈下拜。

“妾,恭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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