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的畸形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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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白捏着喉咙第n次从公厕了跑出来,扶着墙壁一阵干呕,只是他早上连口水都没得喝,根本吐不出任何东西来。

“你小子行不行啊活没干俩小时你尽来回跑了。”一个三十左右的寸头年轻人从里头走了出来,鄙夷地瞥了深白两眼。

“阿虎哥,这不能怪我,就里头那味儿,你真受得了”深白回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和他一块儿受罪的另一位未来厕所长。

“这是工作。”阿虎吸了两口外面新鲜空气“这个工作工钱多,上下班时间也自由,今后这些公厕还会统一收取一点管理费,当这个厕所长有外快赚的,赚多一些可以攒下钱来买一座好一点的小房子给我儿子,他将来长大娶媳妇就有地方了。”

“儿子儿子我们才认识俩小时,你三句话里两句都是你儿子。”翻着眼皮,深白有点儿愤怒,能不能不要当着他这个孤儿的面这么的父慈子孝啊,都告诉他自己是孤儿了的,能不能顾虑一下别人的心情

“你爹妈呢”阿虎靠在墙上状似不经意地问。

“没有。”谁知道死哪里去了

“是死了还是丢了”阿虎就像是感应不到气氛急速下降,照样问的直白。

深白恶狠狠地剜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哦,不能问你这个问题,你会发脾气。”阿虎冷淡地自言自语,“我还以为你没有脾气啊,见面笑得像一坨皱巴了的鉄棘草。”

镇定要不是还要靠着这人帮忙工作,一定把他的脑袋塞那污浊的下水道里去。

但,这个人的话也让深白后背一激这个狗屁倒灶的工作环境竟然把他隐藏得好好的真实性子给表现了出来。还有,这人不是在套他话吧

突然间他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有可能暴露了赶紧重新调整好状态,小心翼翼地打量对方的面部表情,试图能看出些什么来。

这位合作伙伴可惜是个木头性子,单单从表情上完全看不出任何问题。

“我才和你认识不到十分钟,你就从我嘴里问了我们家的基本情况,这个镇子的基本情况,还有夏兰女士的基本情况”阿虎依旧自言自语,“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就这么激动的吗”

深白在心里犯嘀咕这人怎么回事他说这些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啊是不是在套自己话啊还是只是随意吐槽又或者意有所指些什么

这一刻,深白脑子里的雷达报警系统全方位地打开。他竟然不敢在这人面前再多问些问题了。同时他也在开动脑子思考怎么好应付对方。

打哈哈敷衍过去

“干活吧”阿虎却像是刚刚不过随口说说并没有任何追究的意思,也并不等着他解释,直接就把这一段给跳了过去,一把抓住深白的肩膀,不由分说将他重新拖进了公厕里。

接下来干活中,每当深白稍微想出来透个气、偷个懒、顺便再打探一下这里的情况,马上就会被阿虎给抓进去。

他板着脸,对方同样板着脸,就像是感应不到他的不满情绪。他改变策略向对方讨好卖乖,希望阿虎能减轻一下他的工作,让他在外面都休息一下,对方只撩起眼皮无波无澜地盯着他的眼睛“我还要帮我家儿子赚钱买房娶老婆的,你的工钱给我的话,我可以帮你做。”

“好啊”反正他也等不到拿工钱的那个时候,都给他又如何

“那我们去找夏兰说清楚,免得到时候你不认。”阿虎立马要揪着他去找人登记。

一提到夏兰,深白立即蔫儿了。这要是去找那怪女人,他马上就会被辞退,他可没那么蠢。同时他又在心里嘀咕这阿虎哥到底是真蠢还是装的

在公厕里忙活了整天,他的计划、他的任务丝毫没有进展。阿虎就像个软棉花,打一拳连个反弹的力道都没有,反而把深白自己给怄得一肚子火气。深白的情绪越来越暴躁,有人来给他们送水,他连水都喝不下去。

好不容易忙到下午太阳快落山,夏兰女士穿着新连衣裙摇曳生姿地走来检查工作。

“不错阿虎,很认真嘛。”夏兰先夸奖了一下那位阿虎。

“记得加钱”阿虎虎着脸直白地提要求。

夏兰当没听到。

“阿白,适应得也不错啊。”她又夸了一下深白。

深白面色发青有气无力地抬眼看着眼前光鲜的夏兰,经过这一整天专业气味的熏陶,他来这里时所有的计划和雄心都被折腾得差不多了。现在他自己都能想象得到自己是一副什么鬼样子,这女人哪里看到他适应的不错了

“你们俩都下班吧,我顺便把晚饭都给你们带回来了。今天有萝卜馅儿大包子。”

阿虎没什么变化的脸上终于有了点儿表情“嗯,我家儿子最爱吃包子了。”

又来了又来了,又是他儿子。

“你可真是疼爱你的小崽子。”夏兰夸了他一句,“见天儿把他挂嘴边,你们家另外那位也是如此。”

“那是应该的。小崽子就该被呵护疼爱着长大。如果夏兰姐的小崽子还活着的话”

夏兰忙阻止他“行了,老黄历了别提。”把一袋包子递给对方,夏兰催促他赶紧下班。

深白若有所思,原来这个女人死了孩子啊。他知道该怎么戳她心了。少年人盯着夏兰的侧影,伪装得老实的脸上一闪而过狡诈的神情。

刚刚被新工作打击得差点儿损失了一位优秀卧底工作气节的他,这会儿重新打起了精神。

“走吧,你跟我回去,打水洗洗吧。”夏兰并不知道年轻人心里的想法,招呼这个年轻人跟她回去,也只是为了更方便监视他。

“不了吧大姨,你把晚饭给我我回家了。”一离开那工作环境,深白自然又习惯了在自己脸上套上一层和气的伪装。

谁要跟她一起走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臭如果你能忍着这个味道吃饭睡觉的话,随便你。”说着,夏兰女士捏着鼻子挪动脚步,飞快地离他好几米远。

深白脸上完美的笑容裂开一条缝。这女人刚刚脸上那是什么表情

他不得已只能跟着对方。他的晚饭还在那女人手里提着,他要是不跟就得饿着。

站在夏兰家的门外,深白左右看了看,他在记路。

“进来吧,我又不吃了你。”夏兰明知道这小子肯定在心里骂她却还是想逗逗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闲情逸致。

大概这个小卧底让她想起了以前的某些事,某个人。

深白踏进了她家,打量着里头的布置,就是很普通的穷人家的模样,家具都非常简陋,不过很整洁。发黄的墙壁上贴着些古早的海报图片,深白走到其中一张带镜框的图片旁边,看到了年轻的夏兰。

年轻的夏兰和一位与她差不多年纪的男士,在老式照相馆里照的一张小照片。

夏兰女士挂着男人的胳膊,笑得明艳大方。男人则文质彬彬,一身浓郁的书卷气息,乍一看他那男人的气质有点儿熟悉。

深白打了个哆嗦。他也是这照片里男人那款的,怪女人不会是想占他便宜吧要不干吗对自己这么热情

夏兰端了一个半旧的盆子带了块用过的香皂和一条旧毛巾出来,放在桌子上“你去后面洗去吧。”

“大姨,要不我回去洗”他可不要被怪女人占便宜。

夏兰往自己嘴里塞了颗烟,淡淡地反问“你有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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