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1 / 2)
袁妃看向桌上那盆热水,“殿下可以在金国找几个上了年纪的人问,手腕上的红色花瓣是什么意思。但千万不能给他们看你的手腕,太早让人知道你是燕国皇族,我们会保不住你的。”
段止观点点头,她这样说,那就很可信了。
“行了,我答应了。你把那些人都叫来,也别遮遮掩掩的,开诚布公地谈一次吧。”
他并没有深思这件事对他来说是好是坏,如果这确实是母亲的国仇家恨,而自己是这些燕国遗民唯一的指望,那这就成了自己不可推拒的责任。
反正段国也不看重自己,在那里混是不会有前途的,还不如来这里。
而且好像不是什么坏事?事情都让他们做得差不多了,自己也不需要付出太多努力,就能坐享其成。到时候大权在握,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挺好。
唯一的风险是,如果那些人的计划有疏漏,让金国人发现,那第一个死的肯定是自己。到时候段国肯定不会管自己的……
不对,计划怎么会有疏漏?到时候把他们的计划要过来,自己改一遍,经了自己手的东西,还能有疏漏?
他忽然一笑。
是啊,自己是个很厉害的人啊。
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了。
应该感谢谁呢?
出了衔泥堂,秦临仍在门口等他,见他过来,主动解释道:“天都黑了,不放心你一个人。上次可把我吓怕了。”
看到他,段止观才发现刚才的计划有问题。
这整个计划里没有秦国,也没有秦临。
燕国和段国本是友邦,自己以段国皇子的身份管燕国的事情,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还能促成两国建交。但燕国和秦国的关系却并不好,不,不仅是不好,甚至可以算得上敌对。
怪不得袁妃说,说了这件事,自己和秦临可能就做不成盟友了。
会不会有一天,是自己下达征讨秦国的命令,亲手杀了他,或者被他亲手杀了?
越想越可怕……
他没有理那个人,绕着走。秦临就追过去和他并肩,浅笑着问:“他们和你说了什么,让你我不再是盟友了?”
他这是玩笑话,他不觉得那些人真有本事破坏他们的联盟。
然而段止观瞥他一眼,淡淡道:“你不必问说了什么,你我的盟约到此为止吧,毕竟立场不同。你每天还是过来吃饭,其它的就不用和我说了,也不要再来找我。”
秦临皱眉,“我怎么会和你立场不同?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吗?”
“那些话,你我最好都忘了。”段止观扭过头,一字一句道,“我是要与秦国作对。”
夜晚,凉风挟着寒气,吹透衣衫。
秦临愣住,这话他没法接,只能看着身边人走掉,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接下来的日子里,段止观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了母亲是燕国皇室这件事。他之前只知道母亲姓严,原来她其实姓燕。
他觉得自己真是愚蠢至极,居然费尽心思让段国皇帝追封自己母亲。她贵为一国长公主,又怎会稀罕段国的妃嫔之位?当时秦临说得没错,最应该追封母亲的是自己。
他在衔泥堂见了一些人,给他们看了自己手上的红色花瓣。那些人原先是燕国的臣子,有些仍在金国做官,有些已经退隐了。他们见到段止观无不激动,讲起燕国旧事也无不涕零。
段止观又看了那些人的方案,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缺少一个动手的时机。
而这个时机将由秦段两国建交提供,只要这两国合力对金国不利,金敖忙着应对外敌,就给了这些燕国人可乘之机。
段止观思虑再三,把这件事告诉了段国,并承诺如果段国要制裁金国,他这边的人都可以提供帮助。
这天,秦临终于见到了两个金晖帮他查的匪徒,把他们关在屋里审问一下午,死活问不出幕后主使。虽然记下了几条信息,却还是没有得到决定性的证据。
送走那两个人,他如往常一样去衔泥堂吃饭。
他每天都在努力和段止观说话,和袁妃一家人说话,可除了金晖偶尔搭理他两句之外,其他人就好像没听见一样。
他有时候觉得,是不是就算自己能查明真相,也什么都挽回不了?
他们要和秦国作对……
那他就不知该怎么办了。
来到衔泥堂,他却先看见杨丞相站在院里。
杨丞相伸手邀请他道:“秦国殿下,我有事和你说,去厢房吧?”
秦临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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