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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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当时为何不回答么,”段止观把这人从身上扒下来,“我那时候觉得,二殿下是和我说笑,他怎能和我这种人过一辈子?我不配。”

秦临愣了半晌,握着他的手,垂下目光,“过去你不喜欢自己,以为自己哪里都不好。可如今若是再问你,难道你还觉得配不上我么?”

段止观话音渐低,“如今我只觉得世事无常。当时我们那么好,却因为一个宋稂清就能被拆散,谁知道什么时候再来一件?话说大了容易失望,还是过一天算一天吧。”

秦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别过头去,笑得无奈,“也罢,是我想多了,当我没说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段止观觉得他似乎误会了什么,有些急了,“我不是说我不喜欢你,我……”

他匆忙地想解释,却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还没琢磨出来话要怎么说,又听见了敲门声。

转过头,杨丞相已经自己进来了。

一看到这人,他就想起秦临浑身的伤,猛地站起,沉着脚步往那边走。

“别动手。”秦临在后头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

段止观一怔,要不是他这么说,自己真能干出来扇人两巴掌这种事。

把杨丞相打一顿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以他们现在的身份做这事,那就太不体面了。

于是他只好原地站定,冷声问:“什么事?”

杨丞相感受到了他的怒气,露出个谄媚的笑,“群臣已经到齐,在前厅等着议事,请殿下过去。”

段止观顿了片刻,忽而转身问床上那人:“能走路么?”

秦临迷茫地点头。

“那和我一起去吧。”

他把杨丞相赶出去,然后去帮床上的人梳头换衣服。其实这些事秦临自己都能做,可段止观怕他抬胳膊抬腿会牵扯伤口,所以只让他好好坐着。

他用湿毛巾拭去那俊朗面容上残留的暗淡,然后将那人扶起来,一路都搀着他。

秦临的伤并不妨碍走路,但如果段止观要上手扶他,他又觉得还挺妨碍的。

前厅,几名要臣见段止观进来,纷纷起身行礼,目光不自觉地往那被搀扶的人身上瞟。

他们很多人在衔泥堂见过秦临,却还是第一次见这俩人如此亲密。

屋里只空了第一排的两个位子,是给段止观和杨丞相的。可一个位子被秦临占了,段止观把他扶过去后,自己又坐了另一个位子。

杨丞相没地方坐,这就尴尬了。

官员们只好集体往后挪动一格,给他腾出一把椅子。

议事时,段止观和秦临谁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听着。

在这些金国官员的帮助下,段国大军无坚不摧、长驱直入,秦国也已经发兵,正在攻打金国边境。

发起这场战争,两国打的旗号是段止观和秦临在金国遭受虐待。不过这也是事实。

金国朝廷焦头烂额,将全国各地的驻军都派去应对。他们也试图讲和,但段国和秦国根本就不和他们谈。

因为这场战争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对付金国。

金国气数将尽的流言从钦天监散播了出去,御史纷纷上书要求恢复燕国制度,甚至有人帮段止观编了一套出生时天降异象的说法。

敏锐的人已经感觉到,金国要出事。

但金国现在内忧外患,根本顾不上什么流言了。

众人陈述完毕,杨丞相做了总结,然后大家一齐看向段止观,等他做决定。

段止观点点头,“将袁妃和她的儿女接出来,其余就按你们说的办。”

杨丞相应了一声,正要宣布散会,却听段止观又道:“你们的事说完了?我还有一件事。杨丞相,你刚刚说,攻入皇城的那一日,你负责什么?”

“镇守六部,安抚、保护官员。”

“保护官员?”段止观轻嗤一声,“上次我让你保护一个人,你都把人家保护得遍体鳞伤,六部那么多官员,你如何保护得了?”

杨丞相这才明白,段止观要跟他算账了。他连忙起身一拜,“我一时疏忽,殿下恕罪。”

“你?”

“臣一时疏忽,望殿下恕罪。”杨丞相只得跪在他面前。

段止观让他这么跪了一会儿,然后将目光投向后面,缓缓道:“你们平时与杨丞相共事,他也如此疏忽么?那事情都是怎么办的?”

屋里一片静默。大家都明白,杨丞相从来没正眼看过这位被他找来的燕国后裔,只想扶持他当傀儡。

但这位殿下似乎并不甘心,所以现在要逼他们站队。

段止观正想点人回答,却见后头有个官员站起来,朝他拱手,沉声道:“杨丞相年纪大了,疏忽也是难免。但臣等听令于殿下,只要丞相大人能传达殿下的命令,臣等就知道如何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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