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1 / 2)
那太监登时面色苍白,跪在地上不住地叩头。
段止观轻笑一声,这地方还有人对自己如此恭敬?
“奴才粗手笨脚,绝对不是有意的,殿下恕罪……”
段止观也没擦身上的酒渍,只平淡地道了句:“没事。”
“殿下可千万别告诉总管啊,不然奴才会被剥了皮的……”
“不会。”
“奴才上有老下有小,您千万救奴才一命,奴才一定好好报答……”
一旁的秦临都看不下去了:“下有小?你确定你是个太监?——不是什么大事,不用这样请罪。”
那太监这才意识到话说脱了,连忙道:“那……奴才再取一壶去?”
“不用麻烦了。”秦临起身,冲他摆摆手,“我们这便回去了,你也去吧,没事的。”
“玩够了?”段止观还以为他能在外头赖上一整天。
秦临望了一眼他濡湿的衣裳,垂眸道:“不然还让你这样陪我么。”
段止观轻嗤一声,还算有点良心。
他自取了伞,向外走去,余光却一直在看那太监,这是在铺垫些什么?
·
原本二人打算挤在一个屋子里,靠一人份的炭火度过这个冬天,然而屋里的炭用完后,再也没人给他们送过炭。
秦临拿着银子在静颐园中走了一圈,也没要到一块炭火。
这是有人想冻死他们啊。
这之后,段止观要赶他走,他就用“两人在一间屋里暖和些”这个理由赖着,逼得段止观没法了,只好问:“秦临,你府上有多少个侍妾?”
秦临一脸莫名其妙。
“我府上没有侍妾。”
“那就假设你有十个侍妾,你是不是每天得去不同人那里?”
“十个侍妾……你要我命啊。”
段止观一本正经道:“再假设你只有一个侍妾,你也不能日日去她那里,肯定要找更多人来服侍你,对吧?”
这个例子好像不是很贴切?
“你到底想说什么……”秦临有些听不下去了。
“我想说,你偶尔来找我就行了。其它时候,你向那总管太监要几个太监宫女放你房里,这样更可信。”
秦临眉头微蹙,“我真去要来,他们不像你一样肯陪我演,怎么办?”
段止观不懂这个人怎么突然变傻了,“演什么?你就来真的,最好下手重一些,让他们觉得你每次也都在打我,但也别真把人打坏了。”
半晌没等到回应,他回头去看,秦临的神情有些怪异。
他半低着头,那双如水黑眸泛着隐晦的波澜,用力勾起的唇角在微微地抖。他站得笔直,浑身的肌肉却紧绷着,整个人显得十分僵硬。
段止观也愣了,是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吗?
以前在秦临府上,他没进过内院,关于府里的女眷是一无所知。他二十多岁一个皇子,就算没娶正室,也不应该连一个侍妾也没有吧?
难道他不喜欢女人?可男的也没有啊。
他胡思乱想着,又见秦临抬头望向他,眸中满是柔情。他启唇时,那笑容明朗温和,如细柳微风。
然而他说的却是:“我碰了别人,止观不嫌我脏么?”
段止观感到自己头上长满问号。
秦临睡了谁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跟你那又不是真的……”话音忽然顿住,他突然想起来,之前秦临可是说一直惦记自己的。
于是他轻轻嗤笑,“我要的是你给的好处,你碰过多少人与我何干。再说,你现在就干净了?”
“我……”
秦临张了张嘴,半天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持着那笑容后退几步,然后慢慢走掉了。
段止观一脸迷茫,这人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在那之后,秦临到底还是搬了回去。他每三五天会来段止观这里住一个晚上,然后二人激情表演一番。
段止观偶尔会瞥见他的手,没了炭火,冻疮便又开始往外冒,他的风寒也反反复复。
然而他本人却毫不在意,照旧一天到晚上蹿下跳。
不知是不是怕冷会传染,住在冰凉的屋里,段止观也时常觉得身上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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