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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个“催婚”奏折的瞬间,常歌心里百感交集。
刚开始肯定是又惊又怒——毕竟,她自幼生活在江南,一直闲散惯了,还真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也会被人“催婚”。
而且这“催婚”的,还是朝中那几位原本看着她并不怎么顺眼的老爷子们。
这是不是说明虽然才过去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心里其实已经都接受了她这个“新帝”,甚至已经开始为了她的终身大事操心了呢。
不对。
仔细想了想这几位老大人的音容笑貌,常歌觉得,他们才没有这么好心,应该只是单纯地觉得他们大樾皇朝皇室空虚,需要她这个现在仅存于室的皇室最后的血脉赶紧“开枝散叶”,绵延子嗣,多子多福吧。
真是……用心良苦啊。
有那么一瞬间,常歌其实很想笑来着,但是终于还是没有笑出来——毕竟,不管怎么说,这种被“催婚”的感觉都不怎么好。
不管是真的出于对她本人终身大事的关心,还是单纯地将她作为一个为皇室开枝散叶的工具,她都不怎么高兴的起来。
说不定,就是因为看着她不顺眼,这几位老大人才会专门找这种事儿来让她不痛快的吧。
一定是这样的。
不过你们以为,这样一弄,朕就会束手就擒、任由你们摆布吗?
那可真是想的美。
朕随时能想出一百个办法让你们闭嘴……
短暂的百感交集之后,很快就想开了的常歌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然后她就敏锐地发现,因为她这一笑,文少傅的坐姿愈发端庄——甚至都有些僵直了。
而且他的脖子也好似都红了呢……最神奇的是,都已经这样了,他的面色依然如常,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脸皮太厚的关系,总之,文少傅整个人看上去跟平时无异,甚至更加庄重了些,让常歌不免有些叹为观止。
论这种“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功力,常歌表示,有文少傅珠玉在前,她真的是自愧弗如。
想到之前文少傅表现的种种异常之处,常歌心中渐渐有了些底。于是,她索性开门见山、非常诚恳地“请教”起了自己的这位临时“先生”来:“文少傅,朕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少傅。”
她很少用这种十分正经的语气说话——除非是在谈论国家大事的时候,所以,文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然后就看到了常歌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整个人不由得就是微微一怔。
以他的聪明,想必单从常歌这个表情上,也猜到了她接下来要问什么。不过,既然已经接下了常歌的这个话茬儿,他也没有办法再沉默装傻,只能愈发正襟危坐,非常庄重地垂首施礼道:“不知陛下要问何事?”
常歌见他如此,愈发起了玩笑的心思,当即微微一笑,故意叹了一口气,然后便将手上那本奏折递给了他,面色凝重地道:“这份奏折,文大人想必已经看过了吧?”
对于她这种随时变脸的功夫,文崝已经比刚开始的时候习惯了许多了,他沉默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道:“正是。”
文少傅除了为人刻板一些之外,其实有很多优点。其中最让人敬佩的那一个,就是从来不说谎。
所以,被“催婚”什么的,您果然是早就知道了吧。
合着您是故意等在这儿,想看看我的反应吗?
常歌立刻想明白了这中间的弯弯绕绕,觉得接下来跟文少傅的过招就更让人期待了。
她露出一副愈发虚心的模样,继续认真“请教”道:“那不知道,关于此事,文少傅如何看?”
文崝沉默了片刻,似乎有点儿不知道要如何说起,但是既然常歌这么“郑重”地问了,他当然也不能不答。故此他沉吟了片刻之后,还是只有木着脸回道:
“先帝有云,凡男年十五、女年十三,并听婚嫁。陛下已将满十四,礼部、户部几位大人有此提议,也在情理之中。况现今大樾内忧外患、社稷不稳,百姓惶然无依,若陛下于此时大婚,举国同庆,民心可安,微臣以为,乃是国之大幸。”
好个“情理之中”、“国之大幸”,常歌这次是真的被气笑了。
“哦?文少傅果然‘忠君爱国’、‘忧国忧民’,那不知道,关于大婚的人选,文少傅可有什么合适的人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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