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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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的元神是什么颜色的?”我突然想知道。

他直接了断地回:“没见过。”

也是,神仙与天同寿,应该是没什么机会见得到。

但他是白泽,白泽应该什么都知晓。

他坐下又说:“听说是金色的。”

我立马给白泽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流云观从前的祖师爷你可有见过,不是说飞升成仙了嘛,这魂灯难不成是他留下的?”

“人若想飞升成仙,必然要有极好的仙根,加以勤勉修行,积善德千万,错一不可,这样的人怕是百年间才出一位,我听闻升仙录上至今未写满一页,可想而知其中的不易。”

“那你到底有没有见过?”他说得慢吞吞的,我倒有些等不及。

他看了我一眼,依旧慢条斯理地说:“既然已飞升成仙,自然要忘却尘间事,从此过往只会记在升仙录中,九重天我不常去,新近的仙友都不认得。”

说了半天,他这老神仙还是不认得人家,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摆谱。

白泽大概觉得我嘟着的嘴不好看,盯着看了半天,突然问:“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流云观的那个开山祖师是得道成仙去了?”

这倒把我问倒了,我支吾了半天,只吐出一句:“大家不都这么说嘛。”

他却笑了:“若真是他将这妖收到魂灯中,留下这样的东西必然升不了仙。”

“流云观错将魂灯当成锁妖的神物,即守了它二百年,好在没出什么乱子。如今魂灯落到他人手里,也不知这人打着什么主意,若真惹出祸事来,这地方定会大乱,你不走是想留着看戏吗?”

我笑吟吟地看着他没回话,他就知道我是真想留下看戏,所以又敛了眉头:“你哪天能改改你这多管闲事的毛病。”

可我就说:“即知道要出事,你这神仙路过了也不管管?”

“现在走了就不知道了。”

他显然不想管。

“白泽神君部天下妖魔精怪之事,若有妖魔作乱,你可不管?”

我是大着胆子说这话的,本想激一激他,没想到他根本不当回事。

“我当的是文官,他们作乱时我只需记上一笔,你从哪里看出我善长打架?”

我从前只见白泽施过小法术,倒真没见过他打架,也不知他的法力厉不厉害,加上他平日都是谦谦君子的扮相,他这么一说,我当真怀疑他打不打得过那些妖怪,但就平时鬼怪们对他那害怕劲来看,我觉得白泽是在诓骗我。

“可我尚在修行中,遇事不管会不会阻碍我修行?”我生出疑惑。

我这么一说,他倒定定想了一会儿,想完看了我一眼,又回头想了想,最后他冷着脸起身回了自己屋里。

自那以后,白泽再未与我说过要走的话。

果然,他这些年被我伺候惯了,离开我怕是会不习惯,或许也想让我早日成个小仙好长长久久地伺候他,所以,虽然白泽是个懒惰的神仙,但旦凡遇到阻碍我修行的事,他还是愿意出些力气。

白泽说飞升成仙的人必然有极好的仙根,即要勤勉修行又要积善德千万,想来伺候神仙这事是件大功德,因为白泽只教了我些自保的法术,一门心思地让我吃素给他当书童,但若这样也能让我飞升成仙,那么那些天天做着成仙梦的人大概是要被气死了。

之后几日,便是相安无事。

或许县令对老道士的话还是有所忌惮,原本在这小小的县城中,偷盗之事虽然少见,但也不足以调动全数衙役在全城搜查,但即便如此,“锁妖骨”还是下落不明。

老道士大概仍以为是我偷的他家宝贝,派了小道士日日在我院前鬼鬼祟祟地偷窥。我嗤之以鼻,天天往院外泼水压灰,气得小道士见我就自动骂骂咧咧地躲得老远。

这样过了七日,当我以为白泽那些危言耸听的话不过是在吓唬我,这件事就此过去的时候,那日早上,刘嫂又急急地跑来我的院子,说是小偷抓着了。

我问小偷是谁。

她答,你想不到的,是陈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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