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2 / 2)
白泽勾一勾嘴角,未再多言,回头安心领路。
快到城门前时,有人在后头吵嚷,我回头一看竟是纪熠在后面驾了匹快马赶过来。
纪熠追到我们跟前,当先在马上就给白泽作一辑,又与我报不平。
“大哥,你临行前为何不知会我?”他像是急急赶来,面额都急得通红。
我也不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我看你府上近几日诸多烦心事,就不来叨扰了。
“啊呀,我给忘了,都怪我兄长让我昨天抄字来着。”
纪熠骑到我边上,本想下马来同我叙一叙,但白泽却没有停下让我们叙一叙的意思,甚至还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不得已他只得骑马跟在我们后头。
“怎得能给忘了,你这一走又是一年光景,我们又要许多时日不能相见。”
“我从前一走也是一年光景,你多少该习惯了。”
“但大哥你不告而别就是于礼不合,本该让我为你送行。”
“我往年也是这样,你倒未说过什么,怎么今年却计较起来。”
“从前是我年岁小不知礼节,现下我懂得了总要送一送你。”
纪熠如今长得人高马大,说话却像个姑娘家一样别扭,男子行事应当要痛快些,这样唧唧歪歪地倒像个不讲礼的女人。
“你我都这么熟了,这些虚礼就免了,本该是我去与你辞行的,是我疏忽了,给你赔个不是。”
文人骚客那些做作话我也没少听,我端个架子也能学个一二成样子。
我学着样子也给他作了个辑。
待我抬头才见着他一张万分惊恐的脸:“大哥,今个吃错什么药了?”
切——
我装不下去,狠着劲骂了他:“你小子有完没完,有屁快放!”
他却笑了,取了个包袱给我:“我才知道大哥要走,来不及准备什么,这些帝京的零嘴给大哥路上带着。”
这小子还是懂我的,算我没收错小弟。
“算你还有些良心。”
见我收了包袱,他犹为开心,话中却踌躇:“大哥,待你明年回来——我定带你去帝京最好的去处玩耍。”
我点点头:“你每年都带我去许多好玩的地方,你很好,帝京这地方也甚好。”
“既然帝京甚好,那大哥何时能呆在帝京不再走了?”
我们已过了城门,我瞧他面额竟有些绯红,顿了顿。
可座下的马突然小跑了起来,我惊乎一声,只得紧紧抓住马鞍,回头对着还来不及反应却离我远去的纪熠喊:“这不好说——莫送了——你记得明年等我便是——”
慌乱中我匆匆与纪熠道别,回头望去,俊郎少年的脸庞越渐模糊,巍巍帝京城楼也成了一道剪影。
可我那时不知,笃定说出的这句话却最终未有兑现,我与纪熠此一别是一甲子,再见他时,他已是花甲老儿,我却仍是灼灼少年模样。
(双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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