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1 / 2)
玄衣少年从树上跃下,想必是看了一会儿了,提着手中长弓站在人前。
他大大方方承认“我干的。”
人群里议论纷纷,若是百里珩穿的烂一点,手里长弓破一点,这一整村人都要扑上去一人给他一拳。
今天要祭河神,昨儿都定好今日的吉时献上一对童男童女。谁知祭祀的女娃不安分,众人找了一会儿误了吉时,一盏茶后这天就变了。
这儿没人敢不敬畏天地山川,尤其是村畔的这条长河,年年七月如此,今年不少村里上年纪、有经验的老人都说这是河神发怒。
村里领头的里正站在人前驱赶百里珩,满脸不悦“这位少侠让让路,不能再耽误了。”
“河神发怒一浪千刃高,咱们村眨眼间就没了。瞧瞧这天色,咱们定要在暴雨前把人给河神送去。”
百里珩抬头,雨丝绵绵,透过厚厚的乌云他能看到盘踞之上的那条大青龙。
“今日雨神布雨,便是你们将人投到河里但这该来的总要来,没有一点作用。怎能如此蒙昧将人活活淹死一百年前是这般,怎么一百年后还是如此不懂得变通”
他皱眉说罢就要去将人拖出来,百里小公子做事向来是我行我素。
雷鸣震耳欲聋,雨下大了,地上水花四起。
这村里人怒气冲冲将其团团围住,声音嘈嘈杂杂,而接下来俞秋生就看不见了。冯春夏带着她跑过去,眼泪混杂了雨水,发丝贴着面颊,神情不善。
都是出自百里氏一门,想必是沾亲带故的关系。
俞秋生叹气,直言道“你这亲戚有些耿直。”
迷信的人怎么可能仅凭他一人之力就能转换个想法呢她都不知等会儿再见百里珩他是什么样。
冯春夏不语,提步加快速度。
仙门世家的公子按规矩不到万不得已并不会对凡人动手,但等他二人到里面只见一道白光大作。
缩成一团的百里珩睁开一眼,村民都被那阵光震飞了,能安然无恙站在他面前的就一位黑衣道士,怀里抱着一只毛茸茸的黑兔子。
他一眨不眨看着百里珩,伸手要拉起他来,说话声极温柔。
“村民每
年都要祭祀,你今日阻拦他们明日还会有,拦的了一时拦不了一世。”
百里珩借着弓翻身起来,不以为然“救一时是一时。”
那道光镇住周围人,先前的里正在远处犹犹豫豫,面上有些许惊恐。
“敢问阁下是何人怎会发光”
百里珩用弓弦割断绑住童男童女的麻绳,见此处偏僻,又是一群愚昧村人,转身索性就坦白身份、目的。
他说道“我是天上的仙人,这回下凡游玩,见你们这儿山清水秀,住了几天谁知道会撞见这一幕。”
这一幕指的乃是祭祀河神。
他教育道“热闹归热闹但毫无作用,若是有妖邪居住在河中,你们便是助纣为虐。”
众人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唯有冯春夏扶着额,痛苦的眼泪直流。百里珩这般在他眼里过于天真了,像是温室里的花,未曾遭受狂风暴雨洗礼,让人担心。
轿子里的男童出来后怯生生站在他姐姐身边,而穿着红衣的小姑娘则抬头看着百里珩,二话不说当场跪下磕头。真心实意磕的头破血流。
雨水冲刷着伤口,血水滚落,望着好不可怜。
“多谢少侠救命之恩。阿兰做牛做马无以为报,先给恩人磕几个头。”她声音细细,纤瘦的身子像是根稻草,一压就要断了。
百里珩把她扶起来,不过缓过来的里正有些怀疑,于是问“仙人会让雨停住吗”
“听说仙人能够呼风唤雨,移山倒海,他要是真的这点小事动动手指就行了。”
不少人在议论,百里珩干咳了几声,解释“这修仙之人也是分多种,有剑修,乐修,丹师,医修我是个剑修,不会呼风唤雨,所以不能让这雨停下来。”
少年偷偷打量村人的神情,握紧手中长弓,显然对此无能为力。
“是不是骗子如果剑修使剑,你怎么用弓呢”下头有人怀疑。
百里珩瞪过去,道“剑修的剑怎能随便,我暂时找不到合适的这才使弓,谁告诉你剑修就必须要用剑”
俞秋生蹲在冯春夏怀里,这时候伸着兔头兴致勃勃在人群里寻那一个杠精,只见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生的平平庸庸,穿一件满是补丁的衣裳。这天打着赤脚,说起
话来简直要气死百里珩。
“我们没有修过仙,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但你要糊弄咱们怎么办你说你是仙人,能用什么证明么”
不少人附和,但也有一小部分人选择相信他。
百里珩闭了闭眼,使了个治疗的术法,眨眼间那个叫阿兰的小姑娘头上伤口便愈合了。
这一下又有大部分人信服,阿兰受宠若惊,连连弯腰要叩谢却皆被他抬手扶着。百里珩俊秀的面上端的是沉稳平和。
神仙就要有神仙样。
但杠精本质就是杠精,如今不服输地小声道“焉知不是旁门邪道。”
俞秋生见识过百里珩的爆脾气,此刻见他默不作声盯着人群里那一人,不由惴惴道“他该不会要打人罢”
冯春夏拿不准,下一秒就见百里珩身形瞬移,一刹那闪到那青年面前将人拖到河边。
“你要干什么”
百里珩一言不发,拔出羽箭就对着他的胸膛连插十下,尖锐的箭头拔出后还会勾扯出里面血肉。
一时间痛苦呻吟不断,百里珩面容阴沉的厉害,看他要死不活时便施个治疗术法。
“歪魔邪道会将你的头割掉,肉削成一片一片然后喂河里的鱼。”
“这只是一点小惩戒。”
拍了拍青年的脸蛋,百里珩用剑搅弄里面,微微眯着眼睛,像是一只鹰隼,死前玩弄猎物。
先前还围观的人被他这骇人手法惊吓的跪了一片。
他掸了掸衣袍,这才笑了声“跪着做什么雨下的这般大,快回家罢。”
玄衣少年背着弓,手上是血,风雨中衣料不沾水,隐约可见身上有淡淡白光。
除了他救的那一对童男童女外,片刻功夫人跑的一干二净,那青年连滚带爬最后被人抬跑了。
唢呐,轿子,鞋子一地,狼狈又可笑。
“是不是吓到你了”他见这道士一直在哭,为难道,“在下脾气却有暴躁,但未曾伤人,阁下大可放心。”
冯春夏摆摆手,只道是吃错了药才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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