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3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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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月在竹林外遇到了匆匆赶来的轩辕王后。

她一把抓住时月∶“孩子,你没事吧?啊?没事吧?别吓母后啊!”

时月就是手太疼了,别的事没有。

她忽然福至心灵,反手抓住王后的手∶“娘娘,娘娘带我们回中宫吧,我这婢女快不行了!”

一个时辰后,中宫——

时月坐在软软的矮塌上,中宫的宫女搅了碗蜂蜜水给她喝。

手臂被缠得紧紧的,落枕也被牛老太医一手推拿给推回来了。

蜂蜜水甜甜的,让时月跳个不停的心总算慢了下来。

轩辕王后掀开珠帘走进来∶“没事了,她睡着了。”

芄子的眼睛被熏坏了,牙被打落了几颗,背上一片火燎的水泡,而十指,让夹棍生生夹断了三根。

连牛姑娘在处理她伤口时都大呼狠心。

别的伤都好治,唯独她那双眼睛,连牛老太医也说不好能不能治好。

时月低着头,沉默。

轩辕王后摸摸她的头∶“一会儿母后送你回去,这丫头要不就放这,母后帮你照顾。”

“我今晚不想回去。”时月摇头。

“您收留我一晚上吧。”

上次轩辕王后就想留她,可惜让慕容野打断了一次。

她惊喜道∶“真的?太子那……”

“不用管他。”时月不想提起他。

轩辕王后高兴得不得了,急忙吩咐身边的人去准备时月的房间,要用柔软的兔毛毯子,还要香香的新鲜花卉,什么都得紧着最好的!

时月一口闷了蜂蜜水。

再甜也拯救不了她恶劣的心情。

“娘娘。”

轩辕王后嗔怪∶“叫什么娘娘,叫我母后啊。”

时月抬起眼∶“扬雪院住的是谁啊?”

轩辕王后的表情一僵,装模作样抚摸鬓边的珠花∶“太子……没对你说过?”

时月摇头。

“啊……”

轩辕王后顿了顿,说∶“她是太子的生母。”

……

时月一时没忍住∶“啊??”

从轩辕王后的口中,时月知道了一段很奇葩的故事。

悼公的父亲有二十多个儿子,他排在中间,不上不下,无宠无能。

后来娶齐氏女,转年生下嫡长子,也就是慕容野。

再后来父亲驾崩,侄子继位,悼公就准备收拾包袱,带着妻子儿子前往封地。

没想到侄子继位没几年就被掀翻,尔后卫国接连几任昏君,动荡了十几年。

“公子宁想扶他,但苦于名不正言不顺。”

“便怂恿他去镐京,向周天子求娶我。”

王后的母家轩辕氏,是周天子的亲戚,背景十分强大,后台很硬。

借着轩辕氏的光,悼公在公子宁扶持下当了这个国君。

时月掰着指头算,王后抚摸着指头上的蔻丹∶“算什么呀,我嫁过来的时候,野儿有这么大了。”她比了个高度。

“轩辕氏不可能让女儿为人妾室,君上便以病为由休妻,转而娶了我。”

“那后来呢?”时月问。

“后来啊……”轩辕王后露出不是很愉快的表情。

“我原想和她共享这位置,毕竟我对于执掌后宫没什么欲望,也对君上无意。可她说我故意折辱她。”

悼公娶轩辕氏,是基于政治考量,而王后想摆脱家族,双方互惠互利,一拍即合。

谁能想齐雪钻牛角尖,哪怕了解真相后,还是逼悼公休了轩辕氏,再赶出宫。

“休?君上敢吗?肯吗?”

轩辕王后不屑。

“然后她躲去山上,十几年不曾见人。”

“后来君上继位,太子将她挪进了扬雪院。”

王后笑了笑∶“小户人家的女儿就是小户人家的女儿,我轩辕氏承自炎黄,自古是天子近臣,我和她过不去,岂非自降身份?”

“那紫鹃是什么?”时月不解。

“好像是她的丫头吧,小时候照顾太子的。”

轩辕王后批判起来头头是道∶“你看野儿现在的坏脾气,就和她脱不了干系!”

“起先照顾太子的都是她的人,我心说太子该开蒙了,就请个先生吧。”

“她当晚就说那先生故意教太子坏的东西,害野儿第二天就砸破了人先生的头。”

类似的事她还说了几件,时月总算听懂了。

那位雪主子就是被害妄想症,总觉得有人要害她,要抢她东西,偏执又残忍。

尤其是对唯一的儿子慕容野,充满了控制欲。

她指使紫鹃三番五次捣乱,估计是时月的出现,让她感受到「儿子快被抢走了」,进而产生了危机感。

时月对轩辕王后说了下毒的事,轩辕王后当时就暴怒∶“她居然敢这样对你?”

“虎毒还不食子呢!”

“月儿不怕,母后帮你教训她。”

时月拉住她的手∶“娘娘。”

“你教训她没用,没准她还会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说的本宫怕她似的?”轩辕王后一挑眉。

“打狗呢,要朝她最痛的地方打。”时月道。

齐雪被悼公休弃,儿子认别人做母亲,听起来是很可怜。

可时月做错了什么?芄子又做错了什么?

凭什么要为她的不幸买单?

当晚,慕容野疲惫地回到太子宫,寝殿黑漆漆的,没人在。

他的脸顿时黑了∶“人呢?”

宫女们战战兢兢∶“奴婢们不知道啊……”

他掉头走了出去,后来听说李时月在中宫。

慕容野又去了趟中宫,想把人弄回来。

结果平日里对他客客气气的宫人,凉飕飕说∶“姑娘累了,手上的伤都没好全,老太医说还是不要换地方住了。”

“她伤了?”慕容野转头∶“谁弄的?”

赤金和白银一脸无辜,他们和太子一道去的,哪里知道李姑娘什么时候受伤的?

“开门。”慕容野语气尽量平静。

宫人欠身∶“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这女人闹起脾气呀,难哄。”

中宫的门毫不犹豫拍上了,慕容野额角青筋暴起∶

“扬雪院的事,你二人知是不知!”

赤金急忙道∶“属下不知!”

白银附和∶“属下也不知啊!”

“去把紫鹃捆起来,明日送去中宫。”慕容野转身就走,一句话定了紫鹃的生死。

当然他更希望能用紫鹃把人哄回来。

哄回来是不可能哄回来的。

第二天清早,时月收到了捆得扎扎实实的紫鹃姑姑。

只见她像毛毛虫一样在地上扭啊扭,一脸愤怒和绝望。

如她猜测,昨天下午芄子回去打水,撞见紫鹃进时月的屋子。

紫鹃心一横将她绑去扬雪院,后来芄子在那遭遇了非人的折磨。

时月弯下身子,指头轻轻抵在紫鹃的眼球上。

“芄子的眼睛好像治不好了。”

她留着短短的指甲,一点一点往紫鹃的眼眶里顶去,眼球受到挤压,目眦欲裂。

紫鹃喉咙里发出低沉地哀吼,不知是在怒骂还是在哀求。

时月的手指沿着她的眼球滑动∶“你说,我将你的眼睛抠出来还给她,怎么样?”

眼球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大,活像要把它摘下来似的。

紫鹃浑身颤抖,被抠出双眼的恐惧充斥了心头。

时月扯了她嘴里的布。

“贱人!雪主子不会放过你的!贱人!”

时月手指一刺,紫鹃发出凄惨的哀嚎∶“啊——我的眼睛!”

“嚎什么,还没抠呢。”

时月笑∶“可怜的蠢货,你被太子当作赔礼送到我面前,就意味着——我哪怕把你片了,你那主子也不敢说什么。”

紫鹃整个人一愣,仿佛失去了生气。

“我早说过了,没人可以救你。”

“来人啊。”

青奴在门外应∶“诺。”

“将她送去中宫的嬷嬷那,芄子昨天遭遇了什么,双倍讨回来。”

青奴眼中闪过亮光,上前抓住紫鹃∶“奴婢亲自去送。”

紫鹃这才懂得求饶,可惜太晚了,青奴拖着她很快走远了。

时月深吸一口气,收拾了紫鹃,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大的快感,她真正想收拾的还好好的呢!

哪怕她是慕容野的老娘也不顶用!

想了一会儿,时月掀开珠帘∶“您好了没呀?”

轩辕王后正被宫人按着打扮,她陪嫁的嬷嬷们笑着说∶“娘娘有许多年不曾打扮得这样清丽了。”

轩辕王后热爱金灿灿的东西,头发又喜欢梳得高高的,远远望去活像一根金光灿灿的柱子。

雍容倒是挺雍容的,未免俗气。

时月端详她今天的打扮,金钗拆掉了五分之四,仅留了几支做点缀。

高耸入云的发髻被打散,挽了个温柔的矮髻。

浓妆也不画了,轻轻几笔勾勒出五官轮廓。

轩辕王后临阵推脱∶“不行不行,太怪了,本宫还是梳回来……”

“娘娘!听我的,正正好!”时月将她按回去,用簪子尖儿挑了点胭脂抹开,给她点缀了几分红晕。

悼公有些怕这个后台很硬的妻子,王后也看不上他怯懦的性子,两人这么多年相敬如宾,井水不犯河水。

齐雪恨轩辕王后,她偏要王后春风得意。

在意儿子,就把她儿子抢走。

时月鼓励完轩辕王后,回头照了眼镜子——镜中的女子唇红齿白,眉梢一点浅痣。

她这相貌,当真是万里挑一的美丽。

任昨日那齐松烟如何遮掩,赤裸裸的嫉妒藏都藏不住。

“来,给姑娘我梳个大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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