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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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就这么对视着,谁又能想到竟会是萧北城先做出反应,收手放下小黑,对君子游伸出手,将他拥入怀中呢。

君子游也是倍感意外,因着头部受到重击,反应慢了许多,待回神时,身子本能的反应也是抱住那人,好似经历一场生离死别,便真的让他们学会珍惜彼此了一般。

“不在王府养着,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我来晚一步,今日都要闹出人命,我不来阻止王爷,还有谁肯对您说些不中听的实话呢?”

虽是恢复意识,可君子游依旧两眼朦胧,脚下发飘,路都走不直。姜大夫见状便想搭把手扶他到一旁坐下,才刚近前一步,就被缙王足以杀死人的眼神吓了回来,心道自己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讨好,心里这么念叨着便先逃之夭夭了。

而君子游糊里糊涂被人扶到床边,还不大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感觉那人待他是一反常态的好,眼中溢着担忧,生怕他跑不见了似的。

瞥见兰心惊慌失措的神情,君子游还是咽下了此前最想对萧北城说的话,咬牙改口,“王爷,我斗胆向您求个恩典,兰心虽是戴罪之身,可她罪不致死。求您念在被害者并未丧命,且愿意宽恕她的份儿上,放她这一次吧。”

搁在平常,萧北城早就火了,恨不得点着他的脑门逼他认清现实,险些丢了性命的可是他自己,非但不知后怕,还要为凶手求情,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看上了兰心的美貌。

不过此刻,缙王却是看不出半点恼意,扶着人坐下了,还屈尊蹲在他身前,耐心问道:“为何。”

“我不想王爷留下业障,更不想您的业障是我。”

说话时,他眼中是少有的清明。

萧北城叹着气,知道他这般恳求,自己便没了强杀兰心的理由,也是纵容了他的无理取闹,才吩咐亲卫暂押兰心,待人都走了,才抿嘴转过身去,将后背朝向那人。

“王爷这是……”

“上来吧,你到这儿来也不容易,别走着回去了。”

常人听了这话总会感到惶恐,不论如何都得谢绝他的好意。可偏偏君子游就不是个正常的,差点儿跳起来扑到那人背上,力道大的险些让萧北城踉跄着栽倒。

“你还真不客气,求人有你这个态度的吗?”

“我是为了王爷着想,王爷要是明事理,就不该拒绝我不是嘛。”

“所以,你救她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起身时问了这话,君子游明显沉默了。

半晌不见他吱声,萧北城走到廊间便停了步,静待他的回答。

“兰心的手腕上有一道瘀痕吧,那是她拷问我时被我握出的痕迹。当时我只是设法让她停手,不过发现了一个细节之后,我便打消了反抗的念头。”

“莫非……”

“王爷想得不错,也许兰心自己都不知她已经怀有身孕,就算她罪大恶极,她腹中孩儿却是无辜,所以我想向王爷求的恩典便是……”

分明是他自己在求人,可是话还没说完,就又晕了过去,贴在萧北城身后,呼出的微弱气息呵在耳畔,怪撩人的。

“克制……否则可真是禽兽不如了。”

萧北城硬着头皮,按捺着悸动,一路都不敢放下君子游,亲自把他从琅华阁背回了缙王府。傍晚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不出半炷香的工夫,缙王娶了位男妃的事就传的满城风雨。

就连那与缙王府一向不合的小侯爷秦南归都为一探虚实而携厚礼前来恭贺,可见这事闹得有多大。

才回府歇下不久,宫里便来人传了皇上口谕,无非是骂他做事没轻没重不知深浅,劈头盖脸好一顿臭骂,又命他半月禁足府内,非诏不得出。

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能好生陪着君子游养病,萧北城倒也不觉着难过了,笑呵呵的领旨谢恩,当真成了个整日品茶玩鸟不问世事的逍遥王爷。

由着这一次险中求生,君子游也是不敢再胡作非为,安安生生在王府养了好些日子,还与黎婴成了一双好病友。二人时常凑在一起沟通伤后的感受,还翻阅古籍,总结出了一套复健的法子。

无所事事的日子里,君子游便帮着黎婴恢复体能,令后者逐渐适应用左手吃力写字,不过半月就让他恢复精神,乃是喜事一桩。

除此之外,随着腰伤日渐恢复,黎婴也开始能够挪动身子,萧北城便命人打造了一把轮椅,平日他在房里闷腻了,就会有小厮伺候他出门。虽说不比从前,却也能改善他的心态,求生的欲望也便愈加强烈,还时不时与那救过他性命的白狼相伴。

久而久之,凶兽也有了灵性,只会对他一人露出乖巧的模样,总会舔着他的手心,也不咬人。可要是换了旁人接近黎婴,它便会是一副龇牙咧嘴的凶态,随时扑上来与人拼命。

黎婴说:“它本是群狼之首,却为护我而自损利爪,遭到狼群抛弃。他与我遭遇相似,肯留在这儿是我的荣幸,有它在,可比任何人都靠得住,我再也不必担忧自己会毙于梦中了。”

说话的时候,白狼就伏在他脚下,两只前爪交叠起来垫着下巴,时不时蹭着他的腿。

小黑不知从哪儿听见了动静,趾高气昂的走来,围着一口就能把自己吞入腹中的庞然大物转了一圈,打量着这个毛茸茸的家伙,猝不及防抬起爪子,照着白狼的鼻子就是一拳。

它打人的时候习惯将指甲收起来,软乎乎的小肉垫打在身上并不疼,却足以惊吓白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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