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莺(2 / 2)
被人看了个清楚,他手忙脚乱解释着:“是不小心撞在门框上了,莫笑!”
越解释便越是可疑,看着秦南归连一眼都不屑看他的德行,君子游也便猜出了个大概。
他说:“此案乃是民间命案,于情于理都该由顺天府处置,然后是大理寺,最后才是刑部、御史台。下官觉着,叶大人有伤在身,还是不麻烦您为好。不如您跟侯爷都先到外面暂候,喝两杯茶,尝尝点心,一会儿下官就过去了。”
此案涉及秦南归,叶岚尘又是他手下的人,插手的确不妥。
后者看过了小侯爷的脸色,见那人一言不发转身离去,便点点头,很快追了上去。
待二人出了院门,萧北城才道:“自己的事都没处理完,倒想着怎么帮别人了。”
君子游摇摇头,“我是按规章办事,帮他只是做个顺水人情。叶大人要是真的查了此案,又没给出小侯爷想要的答案,定然难逃苛责。看他身上的伤便知主仆心生嫌隙,这样下去定会离心。虽说我与他的交情算不上好,可能交个朋友的话,谁又想多个敌人呢。”
“你有拉拢之意?”
“嗐,我连个屁都不是,能怎么拉拢,决定权是在王爷您这儿啊。罢了罢了,先不说官场上那些惹人厌烦的琐事,还是查案要紧。”
君子游摆了摆手,嘴里叼着丝带,把宽袖绑起来固定在肩头,俯身去看了死者的情况。
此人两手拇指与食指间,以及其中的虎口处都沾染了胭脂水粉,极有可能是抹花了脸上的妆容才留下的痕迹。
他一掀盖在遗体面部上的帕子,见到死者颇显悚然的妆面之后,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王爷,您经常听曲儿的话,一定对唱戏化妆打扮这套规矩很了解吧。通常伶人是会先画好妆面,再套上戏服吗?”
萧北城垂眸看着死者的扮相,猜到君子游心中的疑惑,解释道:“的确如此,为防水粉沾染到衣装上难以洗去,通常都会穿着衬的里衣里裤化妆。待妆面画好,片子与发饰也都戴好了,才会穿上戏鞋与行头。”
“这便是疑点之一,死者遇害时所穿的是行服,通常适用于外出与打猎的场合,绝非上台表演的装扮。小春莺在开封时就是名角儿,唱戏多年,不可能对如此基本的常识都没有了解,所以他的扮相是被人精心伪造的,而且凶手对戏曲了解不多,才会漏洞百出。”
君子游沉思片刻,蹲在遗体旁前后左右的看了看,又发现了违和之处,回望着悬在现场高梁上的白绫,提出质疑:“他是缢死的吗?”
江临渊答:“侍女发现的时候,人的确是悬在梁上的,至于是否是死后伪造的现场还没有头绪。”
“不,他不是吊死,通常气绝而死的人,尤其是上吊者,都会有双目圆瞪,眼珠外突,口齿大张,舌头外吐的特点。可你们看死者,两眼微眯,唇齿轻张,根本不似气绝。”
二人看了死者的状况,果然如他所说,表情是很奇怪的。
萧北城还想细看,才刚近前一步,君子游就捡起帕子盖住了死者的脸,嘿嘿一笑,又对江临渊道:“还请找来当时所有到过现场的人,我有几句话想问。”
看着他终于恢复干劲,江临渊放下了心,知道他没有被近来的流言蜚语击垮,暗自松了口气,应了一声便照做了。
不过君子游支走旁人的目的可不简单,萧北城见他露出狡黠的笑容,便猜到他把歪主意打在了自己头上,只可惜这个时候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君子游就像只癞皮狗一样抱着他的大腿不肯撒手,哭道:“王爷!全天下就您一人对我最好,帮个忙嘛,求求了,帮个忙吧!”
萧北城面无表情,琢磨着要不要一脚把他踢开,君子游已经跳了起来,不容抗拒的把他拖到了门前。
好在午后的太阳很毒,蛋液都被晒干了一片,走在上面也不会打滑。
君子游在门边朝现场张望了一番,找出几个没有被瓷器碎片覆盖的空处跳了进去,就站在发现尸体的大梁正下方朝那人招招手。
“王爷,就是这儿了,您来。”
“……你疯了吗,如此不吉的地方,竟敢让本王踏入。”
“嗐,王爷您可别是害怕吧?那算了,等下我找个人高马大的骑好了。”
他这话不免让人想入非非,萧北城嘴角一抽,此刻的表情简直可用精彩二字形容。
“怎么,王爷不肯让我骑,我还不能换个人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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