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2 / 2)
萧北城抵唇示意他不要声张,侧耳听了门外的动静,没察觉异样才松下口气,不情不重的拍了他屁-股一下。
“不得胡言,都只是传言,没证据的事,怎好给人乱认亲缘。”
君子游一听有这般隐情,立刻来了精神,裹着被子坐了起来,都快贴到了萧北城脸上,“难道相爷真是……”
“将近三十年前的事了,这谁说得清呢,知道隐情的人都入了土,依本王看,这事也并非捕风捉影,空穴来风。”
“此话怎讲。”
“黎三思一生未娶侧室,只有一位正妻,还是受先皇指婚。这位诰命夫人乃护国将军之女,对先皇一见倾心,又深得当时的太后宠爱,因而可以时常入宫侍奉,一来二去,人们也就认定先皇与她有那么点儿风花雪月,就连礼部都拟好了她入宫以后的封号,可谁成想,先皇猝然为她与黎三思指了婚,婚后不久,她便有了身孕。”
“所以流言便认为这个孩子并非黎三思亲生,而是先皇的血脉。”
萧北城点头道:“不错,当时边疆叛乱未定,朝臣认为先皇未纳此女为妃,是不想护国将军在后宫有所照拂。这事过去多年,人们早已淡忘三人的恩怨情仇,可骨子里还是认定黎婴身世不凡。朝中也有许多人以此来排挤他,连本王都看不过眼,帮他说了几句话,他便记下了本王的恩情,这也是相府会亲近缙王府的原因。”
君子游沉思着点点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眯着眼睛一副欠打的模样,“嘶,王爷该不会是在……向我解释什么吧?”
“一派胡言,本王何须向你……”
反驳的话都到了嘴边,看着君子游一脸期待的模样,萧北城又不忍辩解了,拙劣的岔开话题,“说到这个,皇上在同辈皇子中是长子,算起来若真如传言所说,黎婴的年纪应该排行老三,莫非三皇子代指的是……”
“可他早已过了可用‘幼童’来形容的年纪,说到底,案中两名死者与他也没什么关系,未免牵强。如果真要说是什么人造成了这次的悲剧,我宁愿相信是……”
说到这儿,他拉过萧北城的手,冰凉的指尖在那人掌心里划下了两个字,写的分明是“西南”。
西南商行,定安侯府,果然还是回到原点了吗。
“一点线索和证据都没有,真亏你敢说啊。”
“那必然敢说,要是有真凭实据,现在都可以上门拿人了。让我困扰不解的是那些看守在相府外监视动向的可疑人士,盛世京华,难道只是个警告吗?”
想到自己挨的那一拳,君子游就觉着委屈,连喝了几口苦药压了压,才算舒坦。
对方铤而走险,不惜在相府门前做这种事,说单纯是要给君子游一点颜色看看,倒也不大现实,这样的做法倒更像是冲着黎婴去的。
“莫非是想败坏相爷的名声?相府上任管家的儿子遇害,乃是他管教不严,府邸附近又有幼童遭人杀害,又是他失察之过。只这两桩案子就能让他口碑大跌,失了民心以后,再没了皇上的信任与王爷的帮衬,就算身为一国之相,被绊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
“你又知道了?”
“那必然。我有个险招,不知王爷可愿一试。”
“你是想说,富贵险中求?”
“非也,民间有句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想钓出这条深藏海底的大鱼,就得……”
“就得拿我去做诱饵,引人上钩。”
君子游还嬉皮笑脸,“对对对”的应着,突然觉着这措辞跟语气不大对劲,抬眼一看,萧北城也有些尴尬。
而黎婴就在他身后,用君子游常带在身上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掌心,皮笑肉不笑道:“你也不怕钓出一只巨鲸,把你连人带船掀翻在海里溺死。官位不高,口气倒是不小,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君子游一脸苦相,拉了拉萧北城的衣袖。
这都怪他自个儿不知死活,告诫他多少次谨言慎行都记不住,嘴上没个把门儿的,想着让他吃点教训也好,萧北城索性收手,让君子游感受到了孤立无援的无助。
不过事情的转折却是二人始料未及,黎婴坐到一边,还算心平气和,只是有些招认内心真实所想的赧然,别别扭扭道:“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算这样做了,也不是答应了你的请求,而是我自己的决定。”
“相爷,您……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当然,现在的委屈,是为了往后的舒坦。”
最重要的是,黎婴自己也想知道他的父亲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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