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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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做这两件事的时候,他那缺失的安全感和归属感才会回笼。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工作对于他,心理上的需求或许比其他方面更大一些。

所以,他才会这么快就把找工作这件事提上了日程。

听筒里远远传来小孩子叽叽呱呱的声音,傅久九回过神来:“找我有事?”

“那天说的那件事儿,你考虑的差不多了吧?”陈梦菊含着笑问。

“什么事儿?”傅久九问。

“不是说了要给鹏鹏投资个咖啡厅吗?”陈梦菊说:“这次不多,只要两百万就够了。”

这次?两百万?不多?

傅久九觉得好笑,回复得却很平静:“我没钱。”

原世界里,傅久九大学毕业后,进入杂志社工作,那时候他父亲的超市早已倒闭。

因为职业原因,他在穿衣打扮上十分用心,这也给了别人一种收入十分丰厚的错觉。

陈梦菊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不停向他伸手要钱。

傅久九没有直接给过她,如果真有什么难处,他会转给他父亲。

除此之外,他每个月都会定期给他父亲一笔钱,算是履行他为人子的义务。

如果说他对那个家庭,还有多余的温情的话,那么,那点温情也只在他五岁的弟弟傅言身上了。

电话里安静了一会儿,陈梦菊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对:“小九,你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没有。”傅久九敲了支烟点燃,慢慢吸了一口,看着烟圈儿缓缓地溢散开。

离婚的事情他没打算瞒着他父亲和继母,就算林郡生气也没办法。

让吸血鬼能够停止吸血的唯一办法,就是要让他明白,自己已经无血可吸。

“林家有的是钱,两百万算什么?”陈梦菊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你也说了是林家的钱,”傅久九笑笑:“跟傅家有什么关系?”

“我以前怎么教你的,怎么又犯糊涂了”陈梦菊耐心地循循善诱:“你和林郡结了婚,那就有一半是你的啊。”

傅久九追着烟圈的眼睛眯了眯,想笑又笑不出来。

“我和林郡离婚了,没钱,”他平静地说:“林家的钱别说跟你了,就算跟我也不再有任何关系,还是别想了吧。”

“小九……”傅久九直接挂了电话,将那句话彻底打断,然后关了机,随手丢到一边。

他重新伏案作画,紧紧抿住的唇角过了许久才慢慢放松了下来。

直到中午,他才把画稿全部完成,发到了常青的邮箱里。

从书房走进客厅的那一瞬,他忽然有些迷惘。

想到晚上要到林郡母亲家吃饭,更是难免焦虑。

他穿过来这么一阵,虽然每天强作镇定,但事实上,心底的焦虑与不安从来没有减退过。

不是因为失去了什么或者改变了什么。

无论哪个世界,对他来说都没有特别强烈想要留恋的东西。

因为他从未真正拥有过什么,所以也不会害怕或者惋惜失去什么。

尤其这个世界中,整体格局几乎和原世界一样,他闭上眼睁开眼,如果非要骗自己还生活在原世界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

窗台上那簇向日葵,因为有了水分的滋养,似乎比昨晚更精神了。

这种花,他以前从来没有买过,他个人更喜欢玫瑰百合洋桔梗这一类……

无论如何欺骗自己,变了就是变了。

他生活在自己的家里,出门也是熟悉的环境,偏偏他随时都有翻车的风险和可能。

他不知道祁洛说过和他一起过的那些话,不知道他父亲搬了家,不知道傅久九去会所不点人……

他不知道的太多。

他并不想继续这样的生活。

下午四点钟,傅久九刚收拾好,林郡便准时到了楼下。

临出门前,傅久九又对着镜子练习了片刻,选出了那个看起来最乖顺的微笑。

林郡正站在单元门口,长身玉立,米色风衣衣角被风吹得高高扬起。

他昨晚离开的时候似乎很生气,但这会儿又完全看不出了。

傅久九打开门,才发觉外面下了毛毛雨,雨丝顺着单元门缝隙,直直地往他脸上扑。

他被风吹得眯了眼睛,单手撑门,对林郡说:“我上去拿把伞。”

“别。”林郡在风中靠近了他,傅久九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他握住了腰:“别去了。”

他不由分说地带着他往外走,一手揽着他的腰将他包进自己的风衣里,一手挡在他的发顶为他遮风挡雨。

傅久九迅速被林郡身上蒸腾的热气与淡淡的香水味儿包围了,仿佛这天地之间,仿佛这风,这雨,这空气,全都是他。

他糊里糊涂就被带进了车子里,林郡照旧把手挡在他的头顶,将他按进了座椅里。

车子前后部分被隔板挡住了,林郡俯身为他系好安全带,两个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了一起。

傅久九紧张地绷紧了身体,口鼻还有感官几乎都被他恶意地侵占。

林郡身上真好闻啊,他想。

海水,阳光,青葱的树木与草坪,通过味道,生机勃勃地传达到他的大脑中。

这是让人充满喜悦与希望的味道,让人舒服,又让人放松。

明明也有别人用这款香水,明明那么相似,可却偏偏完全不同。

那极淡极淡的香味儿与林郡的体温融合在一起,仿佛起了化学反应般,成了独独的一份。

他压着呼吸慢慢嗅了一口,又在心底重复了一遍:怎么这么好闻?

可下一刻,林郡就俯身在他耳边,低沉的嗓音敲得他耳膜发麻:“傅小九,你真好闻,怎么这么好闻啊?”

傅久九惊呆了,张大了眼睛看向他。

然后,他的手被便被抓住了。

懵懵懂懂间,一枚被握到滚烫的金属环被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傅久九垂眸,半晌反应过来,他被他重新戴上了那枚婚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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