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只是朋友（2 / 2）

她以为这个话题可以很快就过去，没有想到电话那头洛洵罕见的对一个话题抓着不放。

他抿着唇，清冷俊美的面孔看不出喜怒哀乐，嗓音一如既往的低醇温柔，笑的云淡风轻。“我和他，在绾绾心里，谁更近？谁更……无可替代？”

这个问题，姜绾绾从来都没有去设想过。

这边王冠家主唱问着他和传奇家主唱谁在她心里更无可替代，那边传奇家主唱又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哥哥：【宝宝晚安。[小熊抱兔子jpg]】

姜绾绾尬笑着回了句‘你和他都是我很好的朋友啦哈哈哈哈哈。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说完，生怕他再心血来潮问她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连忙说了晚安挂了电话。

这就是为什么她失眠了。姜绾绾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洛洵会突然之间莫名其妙问她这么一个深沉的问题。

她满打满算从头沾枕头，再到被经纪人叫醒，姜绾绾觉得自己一共没睡超过半小时。

一大早看什么日出啊真的是……等会儿逛完博物馆，顾以珩还要回去彩排，她也要接着去特训，感觉今天不喝两杯咖啡再加一瓶能量饮料是撑不过去了。

姜绾绾打着哈欠出了房门，第一眼先看到了扛着各种摄影设备忙忙碌碌的一众助理，第二眼便看到了那个被众星拱月围簇在中央的另一大神颜。

顾以珩似乎也没有睡醒。他倦懒地垂着漂亮的眉眼，浓密乌黑的尾睫拉出狭长的弧线，半遮住他黑如点漆的眼。

头顶暧昧昏沉的夜晚廊灯打在他立体又深邃的面廓上，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昳丽又孤高的罗马帝王。

对，像不可一世的罗马帝王，已经坐拥万顷山河，终于厌倦了纷纷扰扰的红尘俗世，于是淡漠收起自己张扬的棱角和绚烂的内核，只留下一副美丽秾艳的皮囊给肤浅的世人。

“绾绾来了啊，我们准备出发了，从这儿开车去长岛得要俩小时，应该不会堵车，能正好赶上四点四十五的日出。”

他朝她看了过来，轻轻转了转眼珠，唇角微扬。

“师兄早上好。”她回以他一个乖巧的微笑。

她的笑容映在他的眼里，那一瞬他沉郁的眸底仿佛有星辰弥散，烟炎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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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日升月沉是一个极短的过程，在夏天，从太阳亲吻地平线那一瞬间开始算起，到彻底的天亮，也不过是几个流星划落的时间。

可在这一刻钟的须臾光阴内迸发的日初的美，是任何语言都无法诠释的震撼。

太阳在一点点上升，带着它炽热的温度和夺目的光彩，一点点挣脱黑夜的怀抱。天边的云红得像肆虐的火，骄傲的破坏。

天在燃，地在烧。

姜绾绾听着浪涛拍打海岸细沙的哗哗声，看向一望无际的海面，这几天积攒下来的慌乱不安、紧张无措，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每一次日出，都是崭新一天的开始，也是新的轮回。

只要每一个今天都用尽全力，比昨天用尽全力的自己做的更好一点点，就足够了吧？

“真美啊！”她踩在细腻的白沙上，感受温柔的水浪透过湿润的沙亲吻着脚底，仰着脸感受太阳的光芒照在脸上的温度。

冰凉流动的海水，扑上脚面会渐起泥沙。是独特柔软的触感，比情人的吻还要温柔几分。

从摄影师到一众助理，又一次被惊艳的彻底。

她扬起唇角，看向顾以珩笑起来的那一瞬间，陡然迸发出来的美丽似乎比初生的太阳还要耀眼。“纽约这么多地方，师兄为什么会想起来这里呢？”

顾以珩望着少女姣好的侧脸，微微勾着唇笑，晃眼的日光照在他的脸上，将他深邃锋利的轮廓柔和了几分，少了几丝近乎尖锐的冶艳，多了几丝不易察觉的情愫暗自流淌。

同样美成了一副画的两个人，一人面廓昳丽深邃，一人容颜清丽秀美，肩并肩站在一起像华丽的文艺复兴画风完美掺入古典水墨画，自成独一无二的完美艺术品。

“因为这里最适合讲一个《小美人鱼》的故事。”他低低的在她耳边述说，像深夜大提琴的弦独自奏响，听众只有海风和浪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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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古老的大海里住着一条小美人鱼。

海边有一个来自外星球的小王子，天真又调皮。他们一个生活在不属于自己世界的陆地上，一个生活孤寂无边的大海里。

一次汹涌的海啸把小美人鱼冲上了岸，她的鱼尾遍体鳞伤，搁浅在海边奄奄一息。她用不属于陆地的空灵嗓音呼求，却没有人能听见。

因为人鱼的赫兹不同于人类的赫兹，她叫的再大声也法传入人类的耳里。

只有来自外星球的小王子听见了她的呼喊。他从居住着他一人的城堡里朝她奔来，义无反顾的救下了素未谋面的小美人鱼。

从此以后她和他无忧无虑的做起了邻居。每天，小王子都会跑到海边的礁石上呼唤小美人鱼的名字。

她对他的声音早就熟稔于心。无论身处在多么深的海底，他的声音总是能清晰的传入她的耳里。只要一听到他的呼唤，她便会奋不顾身的游上岸，找他一起玩。

年少时光的日子很是开心。

他们在沙滩上一起玩沙子堆城堡。小王子教会了小美人鱼人类的语言，小美人鱼则教会了小王子海王国的生存规则。

小美人鱼不会走路，王子不会游泳。

他们两个人约定好，总有一天王子要带美人鱼看遍陆地的山清水秀，而小美人鱼也要带着小王子游进海底观赏大海的奇迹。

就这样，两个人一天一天的长大。

忽然有一天，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夏天午后，王子突发奇想的对小美人鱼说，我喜欢你。

每个字她都听得懂，连在一起她却听不懂了。

她只是一条鱼，一条不懂七情六欲的鱼。她不懂什么叫做喜欢，没有爱过，也没有为爱过的人流过眼泪。

小美人鱼说，我们当好朋友不好吗？小王子却任性的说，如果你不喜欢我，我就不和你玩，再也不要理你了。

小美人鱼是一个胆小鬼，她怕很多事情，怕很多东西，最怕的却是生活在一个没有小王子的世界里。孤独又无助，寂寥又空虚。她说，我们在一起吧，我也喜欢你。

可是她却忘了，小王子是一个国家的继承人，而她却只是一条无人在意的鱼。

从一开始仅仅是害怕王子离开，到后来真的喜欢上，小美人鱼下定决心一定要和王子在一起。海水和陆地并不能阻挡他们相爱的决心。小美人鱼去找了海底的巫婆，要了一瓶可以把鱼尾化为双腿的药。

“你的心脏破碎的那一天，也是药效失灵的那一天。”巫婆是这样对她说的，笑的深不可测，仿佛早已预知到了支离破碎的结局。

练习走路的过程是很痛苦的。每走一步，就像踮着脚尖踩在了磨的尖锐光亮的刀尖上，疼到心底。可是小美人鱼不怕疼。她想站在王子身边，想和王子一起走下去，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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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呢？”姜绾绾看着顾以珩沉默的侧脸，总觉得这个故事带给她一种无法言喻的微妙既视感。

顾以珩看着她，笑容淡了下去：“再后来，邻国爱探险的另一个小王子，在海边定居了。”

他正准备再把这个故事讲下去，姜绾绾的手机和顾以珩的手机同时响了。

一人是电话铃声响，一人是微信提示音。

顾以珩按掉了电话，没想到那边又锲而不舍的打了过来。

他又一次按掉，那边第三次拨了过来。顾以珩看向一边摄影师，摄影师点了点头，按下了暂停键。

他接起了电话，下一秒站在他身边的姜绾绾清晰地听见另一头苏湛焦急的声音传来：“珩儿，刚才排练的时候小羽他受伤了……膝盖，伤……很重，血一直流，死孩子不愿意去医院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