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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河穿着一身黑,牛仔外套、长裤、连带着不经烫染的头发与眼睛,悉数被归纳到一袭漆黑当中去。

他坐在她床边,毫无负罪感地破坏她本该悠闲的假期“去约会吗”

原本想说什么来着或许是“你怎么在这”,也有可能是“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反正到最后,沈稚脱口而出的是“你疯了吧”

诸如此类的状况并不足以让人大惊小怪。

沈河起身,径自打开衣柜,从琳琅满目的架子上挑选衣服,随手抛掷到床上。沈稚眼睁睁看着身上负担越来越重,想掀开被子与他理论,却又因为暴露的吊带睡衣而自损底气。最终,她索性继续躺下,用目光向沈河控诉“你在开玩笑吗现在怎么出去,再说了,你回来就不能提前打个电话”

沈稚将剩下半句咽回去。

他们之前没有相互报备的传统。

果不其然,沈河没放过表现刻薄的机会,面无表情地替她补充“然后呢打个电话,你会特意起来给我煮个宵夜吗然后一起吃完,洗澡,睡到同一张床,接个吻互道晚安”实在太过挑衅。

沈稚狠狠剜了他一眼“少说点不会死的。”

沈河露出一个相当敷衍的假笑。

她视线掠过他挑选的衣服,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摆手,命令他转身,至少先换衣服起床。沈河背对着她,一边低头看手机一边问“樵夫和acdf大电影之猫猫特工,你想看哪个”

“那是什么东西”沈稚蹙眉。

“接下来三个小时内排片最多的两部电影。”

她感到无所谓。话说回来,她也根本没答应跟他出去,他们从来没有约过会,也没有考虑过约会这回事。

沈稚套着袜子,随口回答“那就樵夫吧。”

沈河忽然转过身。

她才刚把裙子套好。不过倒也无所谓。以前大学时期演作业,谁没有为了赶场直接在后台换过衣服他替她拉背后的拉链,说“我想看acdf大电影来着。”

“樵夫导演不是那个谁吗演戏很好的哦,那个大电影是你们公司的。”沈稚漫不经心。

“算了。”

沈河知道二选一对他

们来说是难以逾越的高墙了。

现在时间已经是傍晚。

沈稚洗完澡,头脑渐渐也清醒起来。

假如她和沈河出去约会被目击,对于现在的状况来说应该会是好的导向。沈稚知会了丁尧彩,原本还想把助理叫过来给自己化个妆。可惜沈河一听,脸上当即写满焦躁,最终只能作罢。

“你不化妆好看。”沈河说。

沈稚不由得冷笑“得了吧,说实话行不行”

沈河在调试家里的家居智能,头也不回地说“都一样。”

这话不算坏话。

沈稚在涂唇膏,顺便瞥了他一眼“真就一点区别都没有”

末了他却说“有啊。”

“是什么”

沈稚提问本来就是无心之举,未料却发觉沈河居然在郑重考虑,她回头,猝不及防对上他坏笑。沈河说“办事的时候得小心点。”

而透露恶趣味的下场就是沈河挨了一拳。

沈稚做好了被记者追拍的准备。

大概因为看惯了自己的长相,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漂亮。在她眼里,也就只是不丑的程度。

她对沈河的计划也有好奇心。

一开始就特别大张旗鼓肯定会露馅,万一被说是欲盖弥彰,反而会起反效果。

只见沈河从地下开出一辆沈稚从没见过的车。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品牌、颜色和体型,总而言之,非常之不起眼。而且百分之百全新,甚至煞有其事在车后贴着表明“实习”的贴纸。

沈河说“我借了龙日的。但窗户还没贴厚,最好把帽子压低点。”

他们反其道而行之,光明正大走前门出去,借着天黑加晚饭的时间点,竟然真的离开包围圈。

沈河雀跃得一脚踩下油门,又在沈稚抡他一拳之前停下。

原本没打算吃饭,所以车直接经过了生活区。然而到了桥上,沈稚忽然又饿起来。她熟门熟路地想从沈河车里翻找食物,却临时想起这是龙日买的新车。困难无解,沈稚只好忍耐。沈河考虑叫个外卖,视线忽然捕捉到不远处冷冷清清的摊贩。

夜里没有生意,人家都打算收摊了。沈河戴着鸭舌帽迅猛地跑过去,买完以后又飞快跑回来。

刚上车他就发笑,边把炸串塞到沈稚手里边说“完

全没被认出来。”

虽然他俩都不是什么流量明星,但中老年人也想不到会有艺人光顾。听说炸串隔夜会坏,今天又卖不出去,沈河索性多买了一些,却也没吃几口。

沈河预定的是一间通宵放映的私人影院。

他们还是买了爆米花和可乐,因为总觉得没这两样就缺少气氛。沈稚口渴了,刚拿到可乐就喝了一大口。整个放映厅很宽敞,但却只有两个观众。

沈河与沈稚坐到观众席的最中间。

影片投放之前,两个人都找到了舒服的姿势坐下,目视前方,等待着电影开场。

沈稚说“最近过得怎么样”

她尽全力让白色的银幕占据整个视野。

沈河说“挺好的。你呢”

沈稚说“我也挺好的。”

银幕上开始放映电影。

这是沈河的放映单,所以基本上就是奥斯卡等奖项的提名或获奖目录。先是鸟人,这样的影片总能迅速让他们进入状态。沈河和沈稚都看得满脸僵硬,无法自拔。然后是贫民窟的百万富翁泰坦尼克号和铁皮鼓。

泰坦尼克号看过太多次,以至于悲伤也在北冰洋的海水无数次的冲刷下减淡。

沈稚情不自禁地面带笑容,倾斜着身子说“我第一次看泰坦尼克号是和妈妈一起,她一直在祈祷,太激动了,以至于犯了过呼吸。我那时候还小,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直哭。周围人还以为是因为电影情节都那么多年了。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好笑。”

沈河也微笑着。

其实这段故事,她无意识中已经说过好几次,他也听过好几次。但每一次,沈河总会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他是第一次听,而且永远也听不腻。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沈稚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好像她说过这件事。只不过,沈河从来都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到底是因为他没有认真听,还是因为他愿意听

他们看的最后一部电影是弗朗索瓦特吕弗的四百击。

少年不断地奔跑,在海边无休止地跑着、跑着。沈稚无声无息地流下眼泪。侧过头时,她看到沈河眼眶里也细微地泛着亮。他静静坐着,神色坦然却很冰冷。

结束观

影以后,已经是半夜,他们谁都没急着起身,也不交换感想。

原本已经停歇的银幕忽然又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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