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番外(配角故事,介意勿买)(2 / 2)

加入书签

这场婚姻能维持到今天实属不易

沈稚结束运动,读书片刻,然后去洗澡。敷着面膜做完护理,回到卧室,却看到本该安分守己等她回来的席梦思上坐着另一位高于一百八十公分的成年男子。

她脚步没有停顿,落落大方走进属于自己的房间,找出吹风机,又回头。沈稚面无表情地说“你搞什么”

沈河在翻看一本书,边读边说“我床上都是谱子,借你这里睡一下。”

沈稚出去时顺便从他卧室门口经过。

只见地上、床上都是摊开的乐谱,上面做了不少标记,估计一时半会不方便收拾。

再进门,沈河还在专心致志地翻看着什么。沈稚用膝盖移动到枕头边一看,才发现是她的剧本。

他郑重其事地评价“你演寡妇挺好玩的。”随即抛开,又从床头取了另一本书来看。也不知道是看到什么,脸上徐徐荡漾起笑容。

她斜着身子坐下,倦懒地靠到他肩膀上,视线也飘过去。

“我的肠子拉出了我的身体。”

映入眼帘的是这样一句文字。

沈河若无其事地读着,沈稚保持这个姿势不动。

他一边窸窸窣窣地笑着一边说“居然有人把帕拉尼克的肠子当成睡前读物放在床头柜上。”

这本书的卖点是恐怖、恶心和反胃。

经销商更是拿重口味做噱头,宣传了一次又一次。

而被嘲笑了的沈稚只是闭上眼,然后听到身边的人问“看完了没我翻下一页了。”

按理说,睡前读完这样的小说,应该是没有做别的事的兴致了。

沈稚慢吞吞地躺下了,沈河伸手关了灯。

卧室落入一片昏暗中。

床很宽,也很软,她没有着急阖上眼睛,只觉得靠近沈河那一侧的小指被微微蹭了一下。

半晌,沈稚不疾不徐地转了个身。手挂住他肩头,她靠近他耳廓,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仅仅只是呼吸。下一秒,她就被按住,躺倒,果断、决绝。无需言语,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12月24日,沈河与沈稚登记结婚。

沈河获得第一个真正有含金量的最佳男演员奖时,曾经合作过的女演员自曝与他因戏生情,更在圣诞前夕上传令人误会的社交动态,引得媒体争相报道,一时间沸沸扬扬。

沈稚主演的电视剧正在热播,宣传时难免被记者询问。

丈夫遭到公众怀疑,妻子有什么情绪都再正常不过。然而面对摄像机,沈稚却一笑了之,很轻松、很自然地说“我和我先生都从来不过圣诞节。”

之后沈河的经纪公司发表公开声明,连带着律师函和相关法律法规一起,展现了十分强硬的形象。

而沈稚回答提问时微微一笑的新闻截图也广为流传。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有人在下方添加文字“正妻の余裕”,从而使其成为了网友们在特定场合热衷于使用的表情包之一。

大家都认为,沈氏夫妇不过圣诞节是因为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他们结婚前,当时还不是沈河经纪人的习习告诫他“这一招能帮到你们,但是,坏处也不少。你们两个人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双方经纪人的协议里,他们应该减少给对方造成的负面影响。

而当事人在拿到那两本红色的证件时,也达成了短暂而坚定的约定。

他尽到丈夫的义务,她尽到妻子的义务。

沈河对爱情无感。于他而言,那是可以和休息、应试教育以及一切无意义活

动划分为同类的事物他不感兴趣的事物。

在旁人看来他的决定也许有些草率,但很符合沈河的风格。一刀切下来,以不习惯高瞻远瞩的名义杜绝后顾之忧。

沈稚对爱情没有期望。她清楚婚姻不可能圆满,谈恋爱和结婚是完完全全的两码事。激情终将消散,然而激情却在某种意义上是爱情的本质。因此她不需要。

戴上经纪人挑选的婚戒时,沈河随口说“我对你没什么要求,但还是希望你别公开地身体出轨”

戒指尺寸刚刚好,钻石不大,沈稚说“我希望你精神的也别有。”

沈河细细端详她。

他不认为她会愚蠢到误以为他们是真的成为夫妻,所以她这么说肯定事出有因。

“凭你的性格,一旦有那种对象,肯定会头也不回地背叛我。所以,还是不要有的好。”沈稚不慌不忙,把心里话娓娓道来,“假如有,不要选会惹麻烦的人,不要是固定对象,不要被发现。”

沈河思索片刻,深以为然,却不声不响。直到门口有工作人员来打招呼。

他们走出去,外面是清一色此起彼伏的闪光灯。他牢牢环住她的肩,仿佛害怕她跌倒,又像在回应她的要求

他们在精神上没有伴侣,都是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孤身一人的两个人。

而身体上的伙伴可以是对方。

两个人都爱在次数上克制,一旦闹起来就是翻天覆地。

在摔碎一套十二只的玻璃杯具、打破浴室镜子、弄翻一整张书桌外加三排置物架后,沈河处理完伤口,抽着烟从浴室里出来,看到沈稚坐在地毯上读剧本。

他走近,坐到她对面的床上,忍不住盯着她因摩擦而发红的膝盖。她从纸页中抬起头,倏然伸出手臂,从他唇间摘过香烟,搁到刚在混乱中被磕掉一个角的烟灰缸底端。

他的目光跟随着她,无声,无息。沈稚说“戒烟吧。”

沈河无意识地微笑“我”

“我也是。”她说,“希望比你活得久一些。”

“好,”他爽朗地答应,“来比比看吧。”

沈稚没否认。

“那是什么事”他又问。

他刚失去父亲。她想了想,犹豫着,最终还是回答“不适合现在说。”

松软的泥土被推下墓穴。

过了一阵,沈稚也忍不住问“那么,那天你又想跟我说什么呢”

沈河盯着未知的前方。

“以后再说吧。”他给她答复。

这一天,沈稚帮忙做了午饭,沈河与他弟弟在起居室里看电视。屋子里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

她忽然萌生一种微妙的错觉。

但错觉就只是错觉。

他们四个人坐在正方形的餐桌旁吃了一顿饭。

沈河找助理要了车,准备亲自送弟弟去学校。习习打了个电话给沈稚,说是正在为沈河他父亲的一些事公关,忙得焦头烂额,麻烦她多关照些。

大家都合作了这么多年,沈稚当然应承。

即便兄长派头表现得如此明显,沈河对他弟弟还是没什么亲热劲。沈稚看不下去,拉住初中男生说“你好好读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联系我们。”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沈河是一个典型,他弟弟也差不到哪去。

男孩点头“谢谢刘书记”

这个称谓一出,几个大人的视线都忍不住挪过来。

沈稚怔了怔,沈河已经回过神来。

刘书记是沈稚演过的一个角色。

那部扶贫题材的电视剧得到了国家扶持,因为剧本的创新和制作的精良得到了一致好评。沈稚也借此拿了几个主流的奖项。

沈河的后妈当即解释“他可爱看你演的电视剧了。”

沈稚笑起来,又拍拍男孩的肩膀“这么叫也可以。”

男孩涨红了脸,连忙改口“谢谢嫂子。”

听到“嫂子”这个称谓,刚刚还笑得挺灿烂的沈稚顿时僵硬。

她确确实实是他嫂子。

而形成鲜明的对比的是,看到沈稚尴尬,沈河倒是在幸灾乐祸。

来送车钥匙的助理插嘴问了一句“你不看你哥演的戏吗”

只见男孩缓慢地摇头“啊,不”

然后就轮到沈河满脸不高兴了。

他弟弟就读的学校,也是沈河的母校。听说以后,沈稚有些难以置信“那不是重点初中吗”

“我看起来不像是优等生吗”

“学表演的哪有人成绩好。”沈稚很有偏见地说。

沈河想了想,最后竟然附和了“也是。”

他们本来送完学生就要走,却刚好遇上校长非要合影。沈河就像发了一笔小财后回村的打工仔,本性暴露,藏不住得意,连笑容都准备好。

没想到校长凑过来,满脸雀跃地问他“能不能请沈稚单独拍一张我们一家老小都是她的粉丝。”

机票只买到第二天的。

助理给他们订了酒店。

毕竟再在后妈那间小房子里挤着就是添麻烦。

接过一张房卡后,沈稚没有收回手,继续等候着。待助理一脸茫然看过来,她才强调“这是我的,那他的呢”

助理疑惑地反问“你们不住一间吗”

“我们什么时候住一间了”一天的劳累已经让她有点不耐烦,沈稚抑制住埋怨,微笑着说。

助理手头已经去办,却还是贫嘴一句“昨天不就住在一起”

沈河听到,没来由地轻笑起来“你没去过我们家啊”

他们在家里都是分两间卧室。

助理与自己的雇主和雇主的配偶也算朝夕相处,公众人物生活多有不便,大事小事各类琐碎都需要帮忙。他多少明白他们是表面夫妻。但有些时候,又好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总觉得这两个人莫名其妙。

他们不是真正的夫妻。

但假夫妻的话,怎么会

做助理,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知道的就别仔细想。

到酒店时也不过傍晚。

沈稚和沈河在倒头就睡上相当有默契,毕竟前几天忙坏了。睡前沈稚抽空看了看最近的新闻。习习是可靠的拍档、能干的同事,公司强悍且愿意为当家艺人付出金钱,沈河家中的纷争全在

他本人授意下销声匿迹。

然而睡梦中度过的时间并不比预想中久。

才晚上九、十点钟,沈稚已经醒过来了。房间里一片漆黑,她躺了一会儿,起身喝水,然后走进洗手间。

收拾一下后,她终究是没找到其他解闷的活动。

走到最外面的房间,沈稚打开电视机。电影频道在放黄正飞导演的处女作,只可惜,已经播到了尾声。

沈稚认认真真看完。

电影刚刚结束不到半分钟,她收到沈河的消息,问她去不去吃点东西。

和标榜单身、私下谈恋爱的年轻艺人不同,他们是没有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也能堂堂正正一起行动的两个人。

不过倘若太张扬,事态还是会变得麻烦。

沈河开了车,沈稚边系安全带边说“真的有能去的店吗”

没有冒犯自己丈夫的意思,但他的故乡真的不像会有私密性好的餐厅。

“去我认识的地方吃。”他说。

生活琐事,沈河习惯做被询问意见的那一个。这种微不足道的事,他不怎么了解沈稚怎么想。放在别人眼里,这或许不是什么好现象。但巧就巧在,沈稚就算问了沈河观点,也不怎么受他影响,基本都还是自己拿主意。沈河对此也无异议,反而满意于她的果断。她也不太挑剔,他选什么都好。

所以相安无事。

两夫妻走向一间冷冷清清的茶餐厅。

“我以前在隔壁五金店打工,经常来吃。”沈河说,“他们生意不怎么样,晚上打烊得早。”

沈稚问“那我们还来”

现在时间已经不算早。

“老板就住在店里,叫他起来就好了。”这个人还真是百年如一日的我行我素。

老板年过半百,头发掉得厉害,果然是熟人,不怎么因他们来到受宠若惊,直言不讳“沈河你真是缺德。”

“这不是带我老婆尝下你的绝活嘛。”好在沈河脸皮够厚。

“别的就算了,面只剩一碗的份了。”

职业方面,沈河很了解沈稚,只说“够了。”

以防万一,他还是朝沈稚扬了扬下颌“够的吧”

“你够我就够。”她回给他一个温婉的笑。

热腾腾的云吞面送上来,沈河去要分面的碗,却被老板驳回“少让我洗个碗吧”

他们分着吃同一碗面。

两个人靠近碗的话,额头会撞到一起,所以只能轮流吃。沈河私下吃东西时一点也不客气,不优雅,他本性如此,再怎么假装也绝不可能变成电视机里那样。

沈稚小口小口勺着汤,吹凉云吞,再送入口。

她望着沈河,忽然间开口“你不觉得我们同吃一碗面不太好吗毕竟关系也不怎么亲密。”

沈河头也不抬,慢条斯理地加醋“我的口水又不脏。”

她一怔,总觉得这句台词有些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总之最后,两个人满足地买单,离开时真心实意地向老板道谢。

“散散步再回去吧。”沈河仰着头,热乎乎又好吃的晚餐让他放松下来。

沈稚也被温暖与饱足填满,惬意到无以复加“好啊,反正也很晚了。”

他们走在空无一人的巷道里,越走越偏僻。沈河拉下口罩,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沈稚别过头,看到墙壁上粉刷的标语“随地大小便死全家”。

还真是民风剽悍。

不过也难怪能养出沈河这种怪胎。

“家里这种情况,亏你能学表演,还跑那么远去参加校考。”沈稚不留情面地给出客观评价。

她父母亲都条件不错,尤其是妈妈那边,不仅家境甚好,而且还是独生女。所以她没缺钱花过。

沈河不气不恼,态度很坦然,回答却很简短“遇到了不少好人。”

他们的财务分得很开,可两方都不是傻子,时不时还是会知道。

早年间沈河报答过一些人,有学校老师,也有邻居。后来热心公益,大约也离不开这层关系。

他遭遇过很多不幸。

但不幸中的万幸是,他是天生的演员,活着就该吃这碗饭。

吹了会儿风,他们准备回车上。

沈河埋头走着,突然说“有件事我很好奇。”

“你说。”沈稚也低着头。

“我们好像经常合不来。所以原先我想着结婚了,估计也会闹得很不愉快。”沈河说,“一开始确实有点难,但是后来,一直到今天,也就这样过来了。”

“嗯。”

“你是怎么想的”他说。

这时候,他们已经抵达了车跟前,不疾不徐地坐上去。

沈稚平静地错开视线。

她想了想,然后告诉他“可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吧。”

又补充说“凑合过呗。”

语气像在模仿春晚经典小品里的白云黑土。

她没注意到,他却脸色瞬间顿了顿。

“凑合过呗”的后半句是“还能离咋地”。

还能离咋地。

万一真能离呢

沈河不急着发动车子,转而牢牢地盯着沈稚。沈稚感到狐疑,总觉得那目光里带着点要撕碎她的恐吓。只可惜谁都可能吃这一套,她却完全免疫,泰然处之地瞪回去。

他霎时说“好一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麻烦你记住今天自己说的话。”

“我向来对自己说的话负责。”她毫不示弱,“婚约期间,大众眼前,我们就是利益共同体,你是什么东西,我就是什么”

沈河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在不满,下意识像平常那样攻击她,以最没面子的方式“那我要不是个东西呢”

他耍无赖,可他忘了这也是她的专长。“那我也”沈稚卡壳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坚定地回答,“不是个东西。”

沈稚尽全力向比自己高一年级的学长露出和颜悦色的表情。这种酸掉牙的台词还拿来搭讪,看来是实打实的自我陶醉,自恋到极点。正打算回答“不相信”,他们中间忽然插进一个人来。

男生穿着t恤,黑发,露额,不打耳洞,眼睛漆黑地盯着前边,即便空无一物。

“让开。”这个人边抬起手臂擦汗边挤进来,从沈稚手中的手机里抽出一部。

沈稚有片刻的失神。,,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