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文女配(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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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御风先一步到了船上,而后便抢了甲板的一处位置,铺上了两人的旧衣。

“坐船估计三日才能到京城。”他替沈瑶遮着甲板上的太阳。

沈瑶摇了摇耳旁闷热的风,又抬眼看着李御风,他俊美的脸上也是豆大的汗,周围拥拥挤挤一群人,她周围却是空的,坐着也可,躺着也行,沈瑶道:“要不你躺一会儿。”

李御风摇了摇头,没一会儿又有汗流了下来。

沈瑶就有些后悔了,她应该多花钱些,买上头可以坐的船舱。

——

三日之后两人就到了京城。

“姑娘,我这房间好,左右都通风,两间房,正好适合你们小夫妻两个,等日后有了孩子还能再腾出一个来!”老板娘热情的介绍着,许是瞧着沈瑶总冷着脸不好说话的样子,一旁李御风又总是笑着,便冲着他道:“这公子,一个月这里就二钱银子,你长租还能便宜,我敢打包票附近没比我这房子再好的了!”

李御风含笑看了眼沈瑶,“玉娘觉得呢?”

沈瑶其实蛮喜欢,但就是这房东要价有些高,摸了摸兜里的银子她还有些犹豫。

“那就这间了,烦劳您写好锲”,李御风道。

“哎!就喜欢公子您这样的爽快人儿!”那老板娘高兴应了,外头高呼了一声,就叫来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模样跟她四分相似,“去给哥哥姐姐看茶来,娘先回趟家!”老板娘扭着身子离开,那小孩便替二人倒茶。

沈瑶看了眼自作主张的李御风,但心里到底还是喜欢这间房子,将自己的行李放下之后便从包袱里取了自己的家当出来,林雅儿夫妻二人被判了处斩之后屋里头被衙役仗着查案搜的一干二净,好在房屋地契在沈瑶手中,她将宅子连同家里的田亩都卖了,得了五两银子。

一月二钱银子,这么计算到后头五两银子根本不够花,她还大言不惭跟师傅说了要开医馆等他——哪里知道京城的物价这么高?沈瑶懊恼的看着自己的全部家当,又回头看了眼李御风,正如个翩翩公子一般品茶,好似就她一个人在为着生计发愁一般?

沈瑶心中郁闷。

就算银子不太够用,日子也需过下去,锅碗瓢盆一应买下来又花去了打几个钱,沈瑶又拖了那小小少年带着自己去杂货铺子买了个二手的推车,又弄了一个旧的白帆,回来之后着了墨自己写了个医字。

这期间李御风就一直看她,“你要去行医?”

沈瑶将白帆小心翼翼的晾晒在门外,擦了把手又看着李御风,大着嗓子道,“我自要行医赚钱,不然我们吃什么花什么?”就算你是入赘的,身为一个男人也该赚些银两不要老是想着享受。

略带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李御风对着她的眼神,也不晓得怎么就没忍住笑了,这下沈瑶更是瞪他。瞪得他越发想笑。

“我——”李御风想了想,片刻后拱了手,“我除了认识几个字外,却没有什么本事。娘子您一身医术,唯望娘子莫要嫌弃。我之余生托付给娘子,娘子若真嫌弃我,我也无处可去。”

没见过有人把吃软饭说的这般清新脱俗,沈瑶瞪大眼睛看着他。可李御风实在生的很好,对着这张斯文的脸她发不出火,“那你也不能在家中吃闲饭。我若出去行医,回来前你起码要将饭菜做好——”又给他想折,“既然识字去城门口摆个书摊替人写信也能赚钱。”

李御风垂着头,一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

“你从前是做什么的?”既日后要生活在一起,沈瑶便多嘴问了一句。

从前是做什么的,李御风看了看自己的手,道:“帐房先生,算账的。”

沈瑶抬头瞧了他一眼,想看看他身上有没有那股子铜臭味儿,李御风说谎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还能反过来问沈瑶,“那日神迹所有人都瞧见了,玉娘能否告知我你是怎么办到的?”鬼神之说有人信有人不信,李御风便不信。

离开了宋家村那里的一切自然都没什么可隐瞒的,沈瑶道:“不过是一些小把戏,我做了几幅画,在加光影变化便叫人产生了那样的错觉——”若放在白天一切都一清二楚,只可惜夜里的红灯把一切映衬的诡异,尤其是在这个年代人忍都笃信鬼神。

李御风脑子本来就聪明,沈瑶轻加点播他便如云散雾,顿时举着扇子便拱手赞道:“娘子好生聪明。”

——

有两进的屋子,他们两人一人一间。

次日大清早沈瑶便起来,瞧见里头李御风的屋内居然还没什么动作,便有些不喜的摇了摇头。他既没什么本事,就应该早早起来替她把饭做好才是——就生了一个漂亮的脸,什么用都没有,也就只能指望生出个孩子好看一些了。

沈直女瑶如是想。

挂上白帆,沈瑶便推着自己二手推车出了门,又在路口买了两个素的包子,早上吃了一个,第二个预备等晌午饿的时候再吃。她就在自家家门口不远处设的摊位,早前已经同房东打听过了,此间本就是闹市,人流量也不错。

料想着谁没有个发热肚子疼的时候,她在白帆上都写了,诊脉只需两文钱,将将就是两个包子的钱,沈瑶不地道的想总归能碰上几个身子不舒服的——是有身子不舒服的,从她摊子跟前走过去好些个脸色蜡黄的,任凭沈瑶怎么看他们,怎么暗示自己物美价廉,人就是不搭理她。

干坐了一大早,沈瑶百无聊赖的扬了扬自己的白帆。

“玉娘——”

却是李六郎来了,他今儿还是书生的打扮,明明就是普通的墨色衣裳,却叫他穿的贵气起来。沈瑶没做成生意,心情些微不好,没怎么搭理他。李六郎刚来便吃了挂气儿,但瞧着小姑娘闷闷的坐在椅子上给自己打风,一张脸白生生的,不像往日里总是冷冷清清的。

“这怎么了?”李御风忍不住想捏捏她的脸,但手还没过去又改成了拍脑袋。

沈瑶抬头,实在也心里烦,没管他拍自己的脑袋,“你说,明明有些人就是身子不舒服为什么就是不来找我诊脉看病?”两文钱并不算贵,她头次来不过想先打出去名声,只要她医术好日后就算涨价也该会有人来。

李御风看她颓颓的样子,“非你医术不好,只是你年纪太小了,人脸又生,许是当你闹着玩?”

若不是自己叫她亲手医治,他也不会相信不过十四五的小姑娘会有这么一手医术。沈瑶看着李御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过会儿又皱眉咬起了唇瓣,李御风便瞧她挂着的白帆收了起来,紧接便摊在了桌面上,又抽出一旁的笔,准备开始写字。

林雅儿之前没想叫她活过七岁,自然不会送她读书认字,沈瑶对这个时代的认知大部分都是从她师傅那里得知。而玄易之人虽然老了,但本质上还是一个狂放的人,李御风原是笑吟吟的看着她写字,可眼看她写下去,脸色也慢慢变了。

“你这么写……”真的不怕旁人掀了她的摊子?!

那人收了墨,还是从前的样子,“我敢写自然敢治。”

那白帆上写的也不多:疑难杂症,枯骨生肉,药到病除,假一赔万。

李御风劝了几句,他知她医术好可市井生活不是医术算了的,劝她去找个正经医馆坐堂也行,沈瑶被他闹得头疼,干脆垂头扯着耳朵装听不见。李御风没想到有一日自己也能惹人烦,只能无奈的笑笑。

但凡是人就爱看个热闹,原先这摊位无人问津,自打沈瑶写了这个便总有几个爱看热闹的转悠来转悠去的。本来一小姑娘还生的白嫩瞧就不像是大夫,有两文钱还不如给自家孩儿买颗糖吃,这会儿子假一赔万挂这儿了,就有些心思不正的绕了上来。

李御风站在沈瑶身后,便瞧着几个有心思要找麻烦的。

他手里拿着折扇,人生的又倜傥,打扮虽瞧不出什么可只低垂着眉眼就不像是好惹的。有些人触了只看了两眼,但总有爱寻事儿的,就有三四个男子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个大汉,老远就能闻到熏天的酒气,还没走过去便将两文铜板拍上了桌,“你说的治不好假一赔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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