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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见到小男孩。
夏天的脚步悄然来临,横滨进入了雨季。空气被过于浓郁的水汽浸润着,潮意翻涌,呼吸之间能清晰地品尝到海的味道。
对大部分上班族来说,这种天气令人倍感烦躁,但源纯却很喜欢靠在窗边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发呆,等回过神,半天的时光已经悄然溜走。
红a:“……摸鱼就摸鱼,不要说得那么文艺。”
源纯:“你这个无趣的男人!”
母女之间的塑料感情摇摇欲坠。
两三口吃完了前几天玛修来看她时留下的糕点,源纯翻了翻文件夹,发现画纸只剩下一张了。
“我去买点纸,”她把画稿锁进抽屉,背着小书包,撑着小花伞,蹦蹦跳跳地出门了,“不用跟着啦。”
话虽这么说,肯定还是会有从者跟上来的,但只要不现身,源纯就当不存在了。
比起与好友结伴而行,源纯更喜欢独来独往,初到迦勒底,她曾因为每晚都有从者守在房间里而别扭了很久,后面才慢慢适应了。
修复人理的时候还好,等到了剪定异闻带的旅途,医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把她看得特别紧,她经常能从奇奇怪怪的地方发现一小团巴巴妥司无辜地朝她眨巴眼睛,挥动触手。
开始源纯还以为是盖提亚想干坏事,在暗中监视她,后来才发现错怪盖总了,是罗玛尼·阿其曼这个浓眉大眼的搞得鬼。那段时间医生恨不得把眼睛装在源纯身上,或者干脆直接把她揣兜里带走,种种行为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人设ooc得差点儿彻底崩盘。
源纯偷偷跟达芬奇吐槽,达芬奇猜测应该是在冠位时间神殿里发生了什么,让医生得了ptsd,毫无安全感。
源纯一想也是,医生差点儿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再也回不来了,她现在回忆起来都会后怕,更何况当事人呢。
之后她就随意了,只要医生能安心,随便他做什么吧。
源纯特意绕了远路,她很享受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感觉,打算多逛逛再回家。
然后在某个街角,她看到了抱着膝盖坐在房檐下的小男孩。
源纯:哦豁,捡到一只小猫咪~
这算心想事成吗?
小男孩还是之前的模样,虽然没掉水里,但被雨淋着也差不多了,湿润的黑发黏在他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上,纤长的睫毛末端缀着细小的水珠,他眨眨眼睛,水珠滑落,猛一看很像在哭。
源纯的脸上浮现出一点笑意,随即又消失了,她缓步走过去,拢起裙摆,在小男孩身前单膝蹲下,将伞倾斜向他的头顶。
“下雨天蹲在这里做什么?”源纯的尾音听上去轻快而荡漾,“起来吧,姐姐送你回家。”
这是个小小的套话方式,如果小男孩说“我没有家”,源纯就能顺势问“那你要不要跟我走”了。
小男孩涣散的视线缓慢聚焦,他盯着源纯看了一会儿,语出惊人:“放弃吧,把我送回去,也不会有人给你赎金的。”
源纯呆了呆,“……哎?”
仔细看看,小男孩身上穿的衣服剪裁贴合,布料高档,针脚细密,应该是量身定制的,与普通商场卖的成品货天差地别。
这孩子家里应该蛮有钱的,但是……
“你觉得我像缺你那点赎金的人吗?”源纯难以置信地问。她在身上摸了一圈,没摸到能充分展现她低调奢华有内涵的物件,最后灵机一动,掀起裙摆,示意小男孩看精致的暗纹刺绣,“你知道这件衣服是谁做的吗?”
赫赫有名的穿刺公,弗拉德三世!名号打出去,这就是魔术师们梦寐以求抢破头的圣遗物,而我家多得没地儿放了!
源纯骄傲地挺了挺胸。
小男孩的声音有一丝丝颤抖:“安全裤露出来了。”
源纯:“既然是安全裤,那就无所谓。”
小男孩:“……我有所谓!”你安全裤上的无数doge狗头在盯着我看啊!像是谴责我是个流氓啊!可这又不是我主动的!我也是受害者!
小男孩别过头,一向平静的脸上难得出现表情波动,耳根也微微发红。
“咦?这儿怎么了?”因为小男孩换了个角度,源纯注意到他露出来的脖颈上有一条鲜红的痕迹,像是被绳子用力勒过。
源纯下意识伸出手。
“做什么?”小男孩警惕地拍开源纯的手。
“真的像猫……”源纯小声咕哝。她叹了口气,把雨伞推进小男孩的怀里,揉揉脸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拿好了,姐姐给你变个魔术,要不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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