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灵剑担忧地紧跟着,左突右飞冲,试图阻止他继续向前。
岑然想要这艘帆船,比独木舟好用得多,要是顺风顺水,日落前就能抵达灯塔,就不用再在海上度过一晚。
昨夜只是起雾,要是再来个暴风雨或者巨型海洋生物,那他就不用到天行宗学习了,葬身鱼腹是最好的归宿。
而且今天早晨没有练剑,他觉得浑身起锈,非常难受。
灵剑拦不住岑然,只好先行一步,劈开舱门,谁知舱门一开,扑面而来一只玉笛,“当”地一声,和灵剑撞了一击。
岑然忙收回灵剑,一个红衣男子从舱门内冲出,接住玉笛,又猛地甩向岑然。
这是玉笛吧?这么甩来甩去不怕它碎了吗?
岑然心里暗诽,动作却毫不迟疑,“风之叶”第一式“随风而起”,又是“当”地一声,玉笛被灵剑的剑压弹开。
“这位兄弟,在下没有恶意,只是借船一用。”岑然站稳,和红衣男子拉开距离,这才看清他脸上还戴着红色羽毛做的面具,整个人修长挺拔,面具外的皮肤格外白皙。
他愣了愣,“在下岑然,翡光森林人氏,乘坐的小舟被昨夜的鱼群所毁。在下受困于此,因此上来想借船一用。”
红衣男子抿了抿唇,他的下巴线条流畅,非常俊美。
岑然又是一愣,他为什么要盯着一个男人的下巴看。
红衣男子开口,声音沙哑低沉,“你往哪里去?”
“西边,灯塔。”
“那正好同路。”红衣男子颔首,“我身上有伤,还要继续调养,就由你来驾船了。”
岑然忙点头,“那是自然的。”说着从行囊里取出一只瓷瓶,“刚才交手,我观你气息不稳。此药是我翡山门特制的,外敷内服均可。”
这下轮到红衣男子怔了怔,接过了岑然手里的瓷瓶。
岑然松了一口气,指了指甲板上的几具尸体,“天气热,他们不处理掉的话,会有麻烦。”他们早僵死了,看着像是昨晚没命的。
红衣男子握紧瓷瓶,“他们……有劳岑兄了。”说完,转身,再次把自己关进船舱里。
“风之叶”第二式“风正帆悬”,东风吹拂,白帆鼓起,船向西而行。
岑然在甲板上练习“风之叶”十式,一会儿灵剑引海水而上,冲走了甲板上的尸体。一会儿东风猛烈,吹干了甲板上的水痕。
船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一会儿东倒,一会儿西斜,船舱处的门却关得紧紧的,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只有丝丝水生花的清香溢出,闻之难忘。
岑然练完整套剑法,靠坐在甲板上。一息之后,他望着紧闭的舱门,有点想问问那个红衣男子,灯塔的西面,是一处什么样的所在。
从有记忆开始,岑然一直和吴桂道长生活在翡山门。师兄和师弟们短暂出现过,就又消失了。翡光森林里的生活着的人不多,他们有的很早就离开了这里,反倒是很多植物修炼成精,在这里繁衍生息。
岑然从没有见过,红衣男子这般——气度不凡的人。
那身衣服,乍一看全红,像是一块白布由丹朱浸染出色,实则是用红色的绣线编织而成,每一根线都是灵活的,才有这样飘逸灵动的质感。
衣领和袖口处的金色暗纹,绝非是普通的金线绣出来的。金线绣出的织品金光闪闪,而不是这般恰到好处的低调,于似有若无处流光溢彩,若隐若现。
还有面具上贴着的红色羽毛,得是多珍贵的鸟,才有这样火红的羽毛。
岑然一边打坐,一边思忖着。
他平日里除了练剑,就是通读吴桂道长要求他看的书——天文地理就算了,养花种草、针织刺绣、陶瓷茶艺也在其中,这些书还不是成套的,多的是残缺不全,也不知他从哪里翻出来的。
吴桂道长说,修仙一途路漫漫,最重要的是培本固基,他无法教给岑然更多的术法,只能帮着在心性上多磨练一些。
吴桂道长能成为翡山门之主,并非是因为自身有多强大,而是上一代师兄师姐全都跑光了——翡光森林太小了,也太无趣了。
不知不觉,太阳渐渐西斜,夜晚又降临了。
帆船比独木舟快了一点,可也仅仅只是一点,他们今晚仍然需要在海上度过。
夜晚的海域深不可测,昨晚遇见的是鱼群,今晚又不知会遇到什么。
岑然一个人有一个人应对的办法,但是现在多了一个同伴,即使他给了他致力内外伤的药,一时半会儿也好不全。
想了想,他还是敲开了那扇通往船舱的门。
“有事?”红衣男子神色不善。
灵剑动了一下,岑然怕它乱窜,紧紧抓住它,解释道,“天快黑了,这片海域我不熟悉,想问问看你的意见。”
红衣男子想了想,许久,问道,“我们现在到哪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