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1)
贝尔坦街?欧也妮敏锐的抓住了这个名字,原著里曾经提过一句,堂兄弟未来的岳父家的府邸,好象也位于这条街。现在,还抵押在银行呢。
真好。
欧也妮赞同的向葛朗台笑着点头:“您说的对爸爸,我们可以不参拍泰伊古太太的房子。因为可以用更便宜的价格,买下同街区的府邸。就算是自己不住,也可以卖掉赚上一笔。”
对葛朗台来说,没有什么理由比让他的金库增加内容,更能打动他的了。欧也妮如此一说,葛朗台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来:“我虽然没去过巴黎,也听说贝尔坦街是全巴黎最高尚的街区,那里的房子没有一座是便宜的。”
最高尚的街区,你真是认真的?欧也妮对十九世纪巴黎所谓的高尚敬谢不敏,为了离开索漠、避免被老吝啬鬼同化的命运,还是向他说明白其中可以钻的空子:
“爸爸,我觉得就算那是全巴黎最高尚的街区,可是住在里面的人不一定人人都能维持高尚的排场,”排场可都是用钱撑起来的:“一定不止泰伊古太太一家的房子被抵押。有些人家的房子抵押的时间肯定比泰伊古太太家的还长,而且难以联系到房主。”
见葛朗台点头,欧也妮接着说下去:“银行里的抵押物太多,是会占据流动资金的。所以对联系不上房主的府邸,我想哪怕价格低一些,银行也愿意让它变现。”
“的确是这样。”葛朗台想的就更多了:“尤其是在收取抵押物的时候,银行不会按着房子的实际价值付钱,最多只付六折。”
“所以,那房子不用该有的价格就可以拿下!”欧也妮兴奋的拍了拍手:“我们是达成共识了对不对?”欧也妮问葛朗台:“那么您可以写信问一部台格拉桑先生,他所在的银行或是其它银行,是不是有这样合适的房子,可以出比拍卖会更少的钱买下来。”
这真是一个生财之道,葛朗台觉得银行家台格拉桑向独生女出卖泰伊古太太的帐可以日后再算,先把这合算的买卖做下来再说。
“你觉得买几座合适?”葛朗台突然抛出了一个让欧也妮吃惊的问题。看着女儿瞪大的眼睛,葛朗台终于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城,重新主导父女两个的谈话。
不过欧也妮很快想明白过来,却更加吃惊葛朗台对金钱的敏锐——她只想到自己到巴黎得有一座自住的府邸,葛朗台想的是做十九世纪巴黎炒房客。
想法真心不错,只是这个时代资金的流动性真心不大,贵族们的狂欢也只是昙花一现,很快就会被资本主义革命扑灭。
炒房炒成房东的事儿,老吝啬鬼是不可能看到了,欧也妮却不愿意自己手里握着房子支付不起注定高昂的税金,因此她得打消葛朗台的念头:
“我觉得有两座就足够了。”她真诚的向葛朗台说出自己的想法,全是替他打算:“那些原来府邸的主人,只是暂时联系不上,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出现,想要赎回自己的府邸。”比如那位德奥布里翁侯爵。
葛朗台把欧也妮的话听进去了,也在考虑这种可能性,发现欧也妮并不是危言耸听——这个时候银行抵押的确有这种条款,那就是抵押物的原主人有优先赎买的权利。
就是价格要高于购买人。
如果购买人没有出让的意愿,就只能出更多的钱来买回!
想到别人捧着金灿灿的金币,任由自己狮子大开口的予取予求,葛朗台脸上头一次出现了笑意:“他们回来不是更好吗?”
当然好。想想上辈子自己为了一个安身的小窝,辛辛苦苦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以上,欧也妮很明白占据了房子,可以有多大的主动。
可是她不能贪心,不能把所有资金都放在房子上。哪怕这个时代没有房产泡沫一说,不流动的资金也无法产生效益。把利弊向葛朗台说明之后,葛朗台总算明白欧也妮想去巴黎不是一时兴起——她似乎真有能力去巴黎扩大自己的财富领地。
“好吧,我会给格拉桑写信。不过那府邸是我的,你要处置时,要经过我的同意。”葛朗台发现独生女越来越有主意,不得不强调一句,免得自己将来房钱两空。
“当然。”欧也妮上前亲吻了一下葛朗台的面颊,老吝啬鬼没有拒绝,脸上甚至出现了一丝要以称为欣慰的表情。
于是泰俟古太太被请下楼来,参加了父女两个的谈话。听说自己的债务即将被清还,只需要写上几封信帮助葛朗台获得一个男爵的称号,泰伊古太太脸上现出为难来:“先生,您知道王上现在对爵位授与,十分谨慎。”
“一位从十二世纪便已经成为贵族的家庭成员开口,是能够让王上破例的。”欧也妮笑眯眯的看向泰伊古太太:“尤其在她的至交好友是王上的侍从官的时候。”
“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已经两三年没有出现在巴黎了。从我离开巴黎那一刻起,在那里便不再有朋友。”泰伊古太太最后一句话说的十分生涩,显然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葛朗台用生意人的目光,把欧也妮与泰伊古太太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并进行了一番评估,觉得自己的女儿占了上风。这是一个好的开头,欧也妮可以占一个十二世纪便成为贵族家庭传人的上风,到巴黎之后,就能占据那些自视甚高的所有贵族的上风。
至少不会亏钱。
比如现在她就在对泰伊古太太说着:“太太,世界上哪有永远的朋友,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看你手里有没有值得朋友们重新认识你的资本。”
说的多好,葛朗台都想给自己的女儿鼓掌。
泰伊古太太则十分不赞同:“小姐,淑女们是不应该谈钱的。”
欧也妮不客气的笑了:“可是淑女们会用她们的眼神,示意自己的情人奉献最昂贵的钻石。也会用晶莹的泪水,收获爱慕者提供的包厢。”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泰伊古太太一眼:“哪怕淑女们眼睛还剩下最后一丝光芒,她们还会盯住可能抓住的一切机会。”
那意思太过直白,完全不是泰伊古太太这样一直采取迂回方式,才取得利益的人能承受的。她气愤的站了起来,向欧也妮高声说道:“小姐,你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太粗俗了。我,我……”
葛朗台在自己的领地上就是土皇帝,他可以冲着别人叫嚷,可以让所有听到他声音的佃户发抖,却不允许有谁在他的领地里取代这份权利:“泰伊古太太,你忘记你在跟谁说话了吗?你眼前是刚刚才提议,替你偿还五万六千法郎债务的好心人。”
欧也妮想给葛朗台鼓掌了,这个老头虽然吝啬,可还是能分得清谁是自己人的嘛。泰伊古太太被葛朗台说的一下子坐了下去——哪怕她心里更愿意得到葛朗台剩下的财产,也知道一鸟在手强过十鸟在林的道理。
“那么这信,您写还是不写呢泰伊古太太?”欧也妮一点儿也不肯放松,并不因自己对一个年纪比自己大一倍的贵族太太咄咄相逼,有丝毫良心不安:“德特劳丰侯爵也会愿意写这样的信的。”
既然当了那啥,就别再立小白花人设了。欧也妮直到泰伊古太太点了头,答应马上就会去写信,并会把写好的信交给父女两个看过再发出,才放她回房间。
“买府邸的钱,要从你每年的十万法郎里扣除。”葛朗台在泰伊古太太的身影看不到后,突然向欧也妮提出了一个条件。
欧也妮果断收回自己刚才对葛朗台增长的一点点好感,面容再也没有一丝笑意:“您是说买回来的府邸,都写上我的名字吗?”收益归你也就算了,本钱还要我出,那我劳心劳力图的是什么?
葛朗台就知道精明起来的女儿,不会这么容易糊弄过去,仍然被欧也妮的不客气给气得不轻:“小姐,你不会拿着那十万法郎,去巴黎参加舞会吧?”
“头一年,只是头一年。”欧也妮觉得自己是在给葛朗台吃定心丸,谁知葛朗台却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再也不肯与她说一句话。
拿农后来悄悄告诉欧也妮,从那天之后,老爷每天晚上都会在自己的金库里呆很久,还想把食品库房的钥匙收回去:“可是我告诉老爷,如果他收回钥匙,小姐会让高诺瓦叶从庄园里送东西来的。”
欧也妮对拿农的小心思毫不在意:“是呀,我也希望吃到高诺瓦叶先生送来的新鲜鸡蛋。”
拿农很是得意:“那我可以跟小姐一起去巴黎吗?”
欧也妮很吃惊:“现在还不是去巴黎的时候。”
拿农现在最佩服的人已经从葛朗台换成了欧也妮,十分笃定的说:“只要小姐想去,就一定能成功的。先生其实已经被说服了,前两天,还让我……”拿农及时收住了,哪怕她现在最佩服的不再是葛朗台,还是不肯透露他资金往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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