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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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在歧。”

书宁看着他,低低地喊。

离得近了,能看到她琉璃似的眼,清透明亮。

霍在歧移开目光,没和她对视,问她:“去哪儿?”

“回家。”

“我送你。”

书宁摇摇头:“那太麻烦你了,我自己可以回。”

霍在歧冷嘲道:“怎么回,淋着回?”

书宁没说话,默认了。

霍在歧嗤笑一声,走上前一步,伸出长手,单手推着她的轮椅往前走。

“霍在歧,你,你干什么。”

他力气大,轮椅被他推得飞快,轮子骨碌碌划在沥青路上,书宁心里一阵发慌,她想喊他停下来,但抬眼看到他冷硬的下颌。

又自觉噤了声。

直到停在那辆黑色宾利车门前。

书宁悬着的心总算静下来。

他皱了皱眉,看了眼手里的轮椅扶手,问:“这个能上吗?”

书宁点点头:“能的,等我先坐上去,你再折叠一下放进后备箱就好。”

车门被他打开。

书宁撑着轮椅扶手,身子努力向上挪。

她只有小腿失去了知觉,膝盖以上都能发力。

只是,车子的底座过高。

她的上身力量实在是太过单薄,无论如何都上不去。

感觉到身后霍在歧那道麦芒似的视线,她更急了。

白嫩的小腿在车沿上无力地磨来蹭去,留下几道青紫的刮痕。

下一秒,她眼前一黑,身子被人猛地抱起。

她惊呼出声,眼睛一闭一睁之间,霍在歧已经将她稳稳地放在了副驾驶上。

再抬头,他已经转身出去折叠她的轮椅了。

好像对抱她这件事,没有丝毫介怀。

只有她还在面红耳热。

他放好后,钻进驾驶座,看了她一眼:“安全带。”

“哦哦。”书宁恍然,系好安全带后把地点报给他。

车子发动。

封闭的车厢里,全是他身上的冷杉气息。

书宁一颗心愈发地惴惴不安,不着痕迹地往窗边挪了挪。

他看见了,淡淡嗤一声:“怕我?”

书宁咬了咬嘴唇,没说话。

霍在歧闷声笑了下,“怕我,五年前还敢说分手,不怕老子提刀过来抢人?”

书宁不想和他回忆以前的事情,岔开话题问他:“你,嗓子好了?”

她记得他的嗓子在高中时,是近乎全哑的地步。

当时她刚转学到三中时,同桌会远远指着操场上的他小声说,宁宁千万别惹那个人,那人每说一个字就像是从地狱里蹦出来的。

骇人得很。

现在,虽然他的声音比常人都低沉了许多,但已经能听清他的吐字了。

霍在歧没看她,只是不轻不重地说了句,“你知不知道,你是唯一一个敢在我面前岔开话题的人。”

书宁咬了咬唇,没接话。

霍在歧扫了一眼她规规矩矩平放着、却又完全无力的腿,冷嘲道,“我是治好了,你怎么又残了。”

书宁低下头:“车祸。”

他忽然就问不出其他的话了,都卡在了喉咙里,只挤出来三个字:

“痛不痛?”

书宁摇摇头:“还好,就是一瞬间的事,没有知觉了,就不会痛了。”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面上仍是云淡风轻:“当年你出国后,去了哪儿?”

“去了牛津。”

“那你这手分得倒是值。”他偏过头笑了下,“学的什么专业?”

“哲学,还有拉丁语。”

“出息,怎么又回国了?”

书宁微微抿了抿唇:“家里出了点事,就退学回国了。”

出了点事。

出了什么事,会让人从牛津退学。

他瞥了她一眼,她依旧是那种惯常见的温和的、柔软的模样。

“啊,我到了,你能再帮我拿一下轮椅吗?”她指了指前面那栋老式居民楼。

霍在歧把车停稳,去后备箱帮她把轮椅拿出来,放到门口。

书宁看着轮椅,又看了看他,小声地说:“这次,我自己下来就好了,你扶一下我行吗,不用抱……”

说到最后,她两颊边泛起了淡淡的粉,没敢看他。

霍在歧很平常地嗯了一声,然后伸出右手,让她扶着。

她解开安全带,小心翼翼地撑着座椅起身,试探性地把手扶在了霍在歧的小臂上。

她的手指纤柔,白得能看到青紫血管。淡淡的樱粉覆上来。

霍在歧心里有点燥,左手扯了扯领带:“扶紧一点,免得摔下去。”

书宁说了声好。于是又使了几分力,撑在他结实的小臂上。

他滚烫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衬衫传到她的手心。

灼热得像沾了火星子。

她闭了闭眼,皱着眉,咬了咬牙,一口气一下跌坐到轮椅中。

然后立刻松开他的手。

霍在歧挽了挽袖子,拇指不经意滑过她刚才扶过的地方,那里好像木木的。

他敛回心神,看向那栋灰扑扑的老旧居民楼,皱了皱眉,“这样你方便上楼吗?”

书宁说:“方便的,我就住在一楼。”

说完,她给他指了指一楼朝南的那个小房子。

小房子窗台上安了防盗窗,有青青的藤蔓缠着栏杆绕了出来。

霍在歧点点头,她便摇着轮椅同他道别。

书宁摇进走廊,借着昏黄的声控灯开了门,才发现屋内坐着一个男人。

寸头,方脸,穿黑色背心,勒出一身的腱子肉,就坐在她床上,手里还拿着个她的白色胸罩在把玩。

书宁推开门,整张脸立刻变得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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