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师尊&替身徒弟(1 / 2)
九月里的雨季有些缠绵,时而大时而小,像极了刚成亲的小两口。时而缠绵似火,时而相敬如宾。
长安城外官道上的泥土被雨水打湿了,坑坑洼洼的有些渗人。这种天气便宜了城中的客栈,大大小小的,都赚了一笔。外来客怕雨天,也喜雨天。雨天可以让他们满足自己的风雅之趣,作诗、品酒、品茶、赏雨看景。
眼下急雨夹风打在官道两旁那不知名的树上,发出“踏踏”的声音。一辆四方暗金色的马车行在这官道上,驾车的小厮戴着雨笠挥舞着马鞭,迎面而来的风有些呛鼻子,他歪头“呸”了一口,将进到嘴中的雨水给吐了出去。
凉意不入骨,却又正正好能让赶客察觉到凉气。
“主子,咱们为什么一定要去叙世客栈啊”驾车小厮隔着帽沿看了眼天,有些疑惑。
里面的人没有回答,小厮年纪尚小,有些顽皮,胆子有些大。
“咱们琼山派地界什么客栈没有,非要来这里。”小厮噘着嘴嘟囔。
“呸,鬼天气。”
听到这句里面的人轻笑了一声,素白的指节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本书。
随后温润的声音自马车里传来,“木九,据说那客栈的老板生得极美。”最重要的是传闻那客栈是往生阙的人开的,能和往生阙搭上关系自然是极好的。只是这话他没必要同小厮说。
长安城,叙世客栈。
“客官您的两间临街上房,这是钥匙您拿好。”一袭白衣的清轩收了银子淡淡道。
清竹在大堂里溜达了两圈,嘴里塞的满满当当,手里还攥着一把甜杏仁。一双猫眼提溜乱转。
生怕哪桌有什么好吃的点心被他错过了。那得是人生一大损失。
后厨有些忙不过来了,新来的帮忙小厮正端着两盘冒着米香的阳春白雪糕去给东桌的客人送,里边在喊他了,“小九,还有二楼雅间一号的桃花酥做好了。”
他回头“哎”了一声,却不小心撞在了清竹身上,好在清竹虽然蠢笨,身手尚可,稳稳当的接住了两盘糕点。
“呼”新来的小厮抬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苦着脸说“清竹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清竹将两盘糕点递给他,学着秦绝那训人的态度,装腔作势道“无妨,下次不可莽撞。”
小厮立马用感激的眼光看着他,清竹满意极了,就是要这种崇拜感激的目光。
谁知一回头却看见清轩沉默的看着自己,清竹咽下嘴巴里的甜杏仁儿,挤出了一个笑脸,“师兄别气,我这就去帮忙。”随后飞一般的跑到后厨去帮忙了。
叙世的三楼,有一大半是苏欲的住处,眼下苏欲正睡着,秦绝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眉头微皱,他发现越是阴雨天苏欲睡的时辰越长。
客栈开了已经有将近一月了,这一个月里,苏欲欢喜的不行,忙里忙外,恨不得所有的事情都亲力亲为。
近来秋风浅浅作序,白日里有些温热,容易让人忘了夜里的寒凉。前日夜里苏欲烧起来了,染了风寒。秦绝不放心,一直在床边守着他。
苏欲睡的很沉,看了会床上的人,秦绝起身,走到窗户旁,看着临街雨,不知在想什么。
一月前,他将这处买了下来,在地段最好的城中央,白日里有走街串巷的摊子,夜里灯火一线天,很适合做生意。
也很适合生活。
客栈之所以叫“叙世”,是他觉得一辈子很长,有些故事不是三言两语便能带过的,得和意中人慢慢叙。
所以叫“叙世客栈”,客栈的牌匾是秦绝亲手提的。
可惜苏欲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
他将清竹和清轩一同带来给苏欲帮忙了,怕他累着,怕他不在苏欲会被人欺负了去。
眼下却是有些嫉妒了,原以为找的人多了他和苏欲独处的时间便多了,谁知道苏欲除了睡觉的时间就是在客栈里忙来忙去。他又不可能去做那种给客人端茶倒水的活,这一月里两人竟没能见上里面。
后悔了,他现在连个客栈都嫉妒。
想拆客栈了。
“唔仙尊”苏欲慢慢醒了,看着窗边的身影以为自己看错了,用胳膊揉了几下眼睛。
秦绝转身,见人醒了走回床边,动作自然的伸手覆上苏欲的额头,触感温凉。
“退热了。”秦绝道。
苏欲被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掀开被子想下床去楼下帮忙,被秦绝按住了。
“你尚未痊愈,还是留在这里吧。”接着秦绝跟清竹传了个音,不一会儿,清竹端着一盘小点心和一碗白粥上来了。
他的猫眼一直看着苏欲,“苏公子你醒了”清竹欣喜道,他的苏公子好似生了病之后更好看了,有种病态美人的既视感。
清竹狗腿的将东西放在屋内的小桌上,随后又自作主张将小桌搬到苏欲床边。
苏欲笑了笑,“多谢。”
清竹被他笑的打花了眼,更来劲了,“苏公子比以前更好看了。”
“楼下忙着,你东西放好便下去帮忙,切莫偷懒。”秦绝皱眉看着清竹。
“是”清竹哀怨的看了秦绝一眼,乖乖的退了下去,临走前背着秦绝跟苏欲做了个鬼脸。
苏欲被清竹那不舍的目光给弄笑了。
有些过于可爱了。
秦绝皱着的眉头因为苏欲这一笑忽的平了。想起方才清竹说的话,他想莫非苏欲喜欢听别人夸他好看以后得跟清竹多学一点。
得经常夸他。
秦绝觉得自己开窍了。
待苏欲穿好衣裳下床洗漱之时,秦绝跟在他身后,看着铜镜中的苏欲,欲言又止。
他紧张的咽了下口水,“苏苏好似比昨日更好看了。”只是这语气生冷青涩。
果然。
“”苏欲听见这话顿住了,刚刚被水打湿的睫毛软软的,擦脸的手停住了。
沉默中。
“什什么”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拿着湿帕回头问。
见苏欲没有像方才一般笑,秦绝攥住衣衫的手紧了紧,耳尖莫名其妙的红了。
“无事,本尊想起来往生阙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落荒而逃。
出了门,秦绝摸了摸自己跳的极快的胸口,心里狠狠地给清竹记了一笔。
这个马屁精,不好好修炼整日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完全忘了自己方才还想着让人家教自己的事了。
秦绝虽然脸皮微厚,但也要脸,从房间出来后便黑着脸回了往生阙。
往后两日,秦绝都没有出现,苏欲病好了也跟着忙了起来。只是苦了清竹,苏欲一直记着秦绝为了自己的眼睛用血养了一个月的月光草的事,感激在心,特地去了城中的药堂,请郎中给配好了补血补气的药材,每日都会亲自煎药。
先前秦绝在客栈的时候苏欲总会每日清晨熬好给他送过去,如今他回了往生阙,苏欲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是郎中说这药最好连续喝半年。
苏欲记挂着秦绝的恩情,做事也总是出错。最大大咧咧的清竹最先发现了苏欲的不对劲,见他这两日兴致不太高,笑眯眯的拉着苏欲的袖子撒娇,这一问才知道苏欲原来是因为汤药的事情犯愁。
他一边嫉妒他家师尊一边又不想让苏欲这般犯愁。于是一拍胸脯,道“这有何难,苏公子你每日煎好药我替你送回往生阙。”
竹林轩。
秦绝面无表情的看着清竹放在自己桌边的汤药,不用掀开盖子,只是闻着味道,他便知晓又是苏欲给他准备的补药。
“放着吧,你先回去。”秦绝看了眼清竹。
清竹抬头笑眯眯的说“那我回去了师尊,你可记得喝了它,毕竟苏公子一早起来没顾上吃到便给你煎药了。”
秦绝点了点头。
清竹走后,他将那药端了起来,看了眼还是没喝。这些天总是喝这补血的药有些过于滋补了,前天在听雨堂讲课之时,自己的鼻子流血了,吓坏了听雨堂的学子们。
秦绝想了想应当是这药的缘故。
低头摸着药碗,细密的纹路映在掌心,挺舒服。他想了想,将这药用术法给封了起来。
随后心下微动,手中的话本正好看到定情,话本里记载两情相悦,一方会给另一方东西作为定情信物,是以证明共白首不分离之意。后面记载了一位女子整日给爱慕的男子送饭之事,最后作者总结道“要想捉住他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看着汤药,秦绝觉得自己真相了,他觉得苏欲这么关心自己,应当应当是对他有意的。
想到这里,他瞳孔地震了一下,这这莫非是苏欲给自己的定情信物思及此,秦绝将那汤药解封,又给喝了下去。
他把“定情信物”给喝了下去,喝完还想着不愧是定情信物,真甜。随后用温柔到溺死人的目光锁住手中的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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