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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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澜一脸痴迷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麒王殿下本人。

博山炉燃起的淡淡熏香烟雾萦绕在室内,使得麒王的脸看上去微微有些朦胧,像仙人一般不真实,蝶澜自诩美艳,在他面前,却只觉自惭形秽。八尺宽的沉香木罗汉床上,悬着轻柔的孔雀罗帐,帐上遍绣金丝牡丹和银线海棠,麒王懒洋洋倚在床上,喂他水果吃的姑娘有一搭没一搭地抱怨着日子难过、脂粉钱贵、他这么久才来,他只笑,不回嘴,转手就给她两锭金子买胭脂。

姑娘喜滋滋换了话题,聊京里近来的趣事,他听着,偶尔搭话,能逗得姑娘咯咯笑。他惬意地闭眼,一手支着脑袋,手肘枕着双鹤重莲的佩兰软枕,一腿屈膝,手随意放在上面,修长的食指随着琴曲的节奏,有节拍的敲击。

他在,他就是唯一的中心。衬得周围那些锦衣华服、长相也不差的公子哥,都成了凡夫俗子。

“麒王希望喜欢新人。”这是老鸨选择她的一个重要原因。蝶澜去年才正式登台,是清风楼精心培养出来的新花魁,色艺双绝。更最重要的是,因为姿态架得极高,她至今尚未接客,老板无比希望蝶澜能就地拿下麒王,然后然后她就可以拿下悬赏自己赎身当老板了嘿嘿嘿。

无论是为色还是为财,麒王都是块超级大肥肉。蝶澜正思虑着他喜欢什么样的路数,自己怎样出招才能让他在意,一时分神弹错了一个音,其他公子并未在意,仍抱着怀里姑娘调笑,但麒王打拍子的手指却微微顿住,他听出来了。

蝶澜没有经历过麒王制霸平康坊的盛况,应对他完全没有经验。因为太过在意此人,他的这一个反应,竟然令她微微慌了神,起身,绕出琴案,盈盈下拜“请殿下恕罪。”

麒王连眼睛都没睁开,根本不在意这一点小错“这有什么,蝶姑娘的曲子很好听,继续便是。”

喂他吃樱桃的姑娘胆大,趁他不注意,悄悄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那微微冒出青茬的脑袋。麒王微微睁开一只眼,迷人的狐狸眼中顾盼生辉“别闹。”显然不喜欢被摸头。

“殿下怎么样都好看。”这姑娘托腮捧脸,笑盈盈道。她是楼里老人,老鸨特地让她和蝶澜搭档,她知道怎样夸他会讨他欢心。

果然,麒王哼笑一声,重新又闭上了眼“废话。”

假发戴在脑袋上到底不舒服,他进来后便丢在一旁。过了半月,原本光秃秃的脑袋长出了短短的碎发,非但不难看,反而令人觉得颇为精干,无端给这张漂亮的脸上平添几分悍气。往日麒王喜欢穿绛紫绯红这样浓烈的颜色,他长相艳丽,压得住,并不会让人觉得浮夸或是喧宾夺主。但从无忧寺回来后,竟然换了喜好,偏爱起素淡甚至深沉的颜色,今日一身淡青色云锦纹衣,以素衬艳,愈加显得他这张皮相绝佳、气质非凡。

司马萌也是穿过僧袍之后才发现自己原来的审美有异,所以,现在他更会装逼了。

可惜的是,如今称赞他装逼到位的狐朋狗友少了很多。三年真的能改变很多事情,眼前这些算是硕果仅存的,今日没有来的那些人中,有的因家父获罪被贬谪,随父一道离开京城;有的已娶妻生子,不再踏足青楼;有的补缺去了工部任职,有的被家里逼着考上功名,远赴河南道外放任职

而他依然停留在原来的轨迹。

“怎么外面如此安静,徐小公子真的放弃了”有人喝着酒,疑惑探头探脑向外张望。

哦,呵呵,值得安慰的是,还有一个徐之山陪他取乐。

“等着吧,他还会来的。”司马萌了解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对头。

殊不知,此刻徐之山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这是哪里被反剪绑住双手双脚的徐小公子,缩在小角落,不知道为什么嘴里发不出声音,没法呼救,只能一脸惊恐望着面前的女人。太、太阔怕了他只是在清风楼里随意走着,想找机会溜进小院,没成想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一位以罗扇掩住半张脸的姑娘。

“抱歉。”他扭头看向罗扇姑娘,第一眼便见到一双笑意盈盈的杏眼,眼神清澈,活泼灵动,仿佛里面盛装着星辰大海,他微微愣了一下,印象中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女子,然后他发觉自己竟然挪不开眼。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姑娘笑着靠近

,道“徐公子要不要奴家陪呀”徐之山嗅到她身上不是寻常熏香,而是淡淡的药香,正觉奇怪,忽然脖子一疼,然后失去意识,再次醒来,他就被关在这个小黑屋了。眼前这个一双杏眼的漂亮姑娘,表情冷冽,蹲在他面前,手中捏着一把寒光四射、造型奇特的小刀,他不知道这是古九针之一的铍针,只是看着觉得可怕,下意识缩了缩脚。

“徐相之子”姑娘说话声音也很好听,但语气里充满不屑。

徐之山警惕盯着她。莫非是政敌想要派人刺杀他爹那他是绝对不会屈服的,别想从他口中知道一个字

这时候从旁边跑过来一个圆滚滚的男孩,面色黄不拉几,一脸惊奇望着他“苹果”小男孩一出声,就把他吓了一跳,这是梁二姑娘的声音,他铁定没听错

易、易容想起传说中这门神乎其技的技术,徐之山脑补的阴谋更多了,莫非此女想绑架王妃行刺麒王然后下一秒他就看见梁二姑娘抱住女刺客的胸“嘟嘟,认识”

两人竟然是一伙的

女刺客微微疑惑,上下打量一下徐之山,掌心一翻,换了一支细针,在他喉间一刺。徐之山感觉到微微一疼,然后嗓子便能开口说话了,不由大为惊异,神乎其技啊

“你和宝宝认识”她挑眉“关系好吗”

这次徐之山还没开口,梁宝已经先摇头“不好。”

喂,不带这么拆台的徐之山微微尴尬,简要将两人怎么认识的过程说了一下。

“宝宝怎么喊你苹果”呃,这就是一个颇为尴尬的故事。顶着女刺客灼灼目光,徐之山将“一个苹果引发的血案”,简略道来。女子抱臂“那我倒是选对人了。咱俩无冤无仇,小苹果不如帮我个忙,我放了你如何”

谁是小苹果啦“你想干什么”徐之山的目光游移,他在判断这里是清风楼内还是别的什么地方,有没有人经过,有没有呼救的可能,四周有没有可以借力的物件。

“看什么看,又不要你的命,只是想给麒王送一个小礼物,让你去当送礼人而已。”

一听就不是什么佳礼

“不要摇头嘛,反正你也不喜欢麒王,能借机报复他,何乐

而不为呢我保证不会伤害到他的性命。”

越听越像是假的,徐之山一个字都不信。女子复又蹲下,手中寒光一闪,再次祭出刚刚那把小刀。她翻了一个刀花,手好似无意一滑,刀尖直直插入徐之山的裆下,刺破衣裤,插进地板。

徐之山下意识夹腿,背上立时起了薄薄一层冷汗。

梁宝“呀”了一声,女子转身,拍拍她的头安抚“他欺负过你,我替你教训他。”然后又对徐之山说“我少时离家,无聊之时为练习手上功夫,曾给屠夫打下手,掌握了一点煽猪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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